他跟着警察穿过酒店后厨,酒店后门的临时停车区,蓝白相间的警车闪烁着顶灯。
林知夏坐在后座,手腕上的银色手铐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她透过降下一半的车窗问:“南星还好吗?”
“被陆长宴带走了。”傅景亦轻声道。
林知夏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对不起……”
傅景亦瞥了眼旁边的警察,刻意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也是被王智成利用了,等录完口供你来找我,我帮你看看林家的财务危机怎么解决。”
林知夏听到他这么说,强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她慌忙转过头,背对着傅景亦,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
然后转过头扯出一个笑,“好。”
傅景亦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林知夏点了点头,警察拉开车门时,她突然抓住车门。
“景亦!”
傅景亦转身。
林知夏看着他,夜风吹散她盘起的长发,“你知道南星为什么突然和陆长宴在一起吗?”
“她在几个月前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她记忆停留在十八岁……她以为陆长宴是你。”
傅景亦拿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脑子里忽然回闪那天鹿南星当着他的面念陆长宴备忘录的情景。
他的脑子轰然炸开:“……失忆?”
“去找她吧。”林知夏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警车引擎启动的轰鸣声中,傅景亦转身冲向停车场。
车内,林知夏捂着脸泪如雨下。
她抹了把脸,抬起头,缓缓开口。
“警察同志,我要实名举报林氏集团近五年通过海外子公司虚开发票,获取大量非法利益。”
“我手里,有证据。”
……
陆长宴的别墅内。
鹿南星蜷缩在柔软的鹅绒被里,听着门外模糊的交谈声,眼睛盯着天花板无意识的发呆。
门外,陆长宴和医生站在走廊里,低声交谈着。
医生合上病历本:“陆先生,鹿小姐已经脱离了药效的控制,身体没有大碍。但心理创伤需要时间恢复,这段时间最好有信任的人陪在身边,帮助她尽快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陆长宴的指尖在裤缝处收紧。
“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吗?她现在太瘦了。”
医生将听诊器收进药箱:“虽然艺人需要控制体重,但过度节食会损害健康。另外胃是情绪器官,鹿小姐胃部功能较弱,可能是长期处于负情绪状态,您看她的体检报告就知道了。”
纸张翻动声响起,“血红蛋白只有正常值的三分之二,鹿小姐处于营养不良的状态,需要多补充蛋白质。”
陆长宴的喉结重重滚动,眼前闪过鹿南星日渐消瘦的脸。
“我明白了。”
医生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
“另外。”医生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那个迷幻剂对海马体有刺激作用,不过对正常人影响不大,如果鹿小姐最近记忆力出现问题陆先生不必担心,这只是暂时性的。”
陆长宴送走医生,转身回到房间。
听到房门打开的动静,鹿南星有些紧张地坐了起来。
她怔怔看着他,缠着纱布的手无意识地摸着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好的睡衣,她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穿着陆长宴的睡衣。
想到陆长宴衬衫上被自己抓出的褶皱,记忆碎片突然翻涌。
泳池里窒息的水流,男人滚烫的怀抱,还有浴室里自己不知羞耻的纠缠。
鹿南星心里一阵慌乱。
她不敢看陆长宴的眼睛,也不敢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