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的公路上,迈巴赫一路疾驰。
陆长宴单手握着方向盘,余光不断扫向后视镜。
鹿南星裹着他的西装蜷缩在后座,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整个人像是被雨淋透的雏鸟。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陆长宴迅速下车,绕到后座将鹿南星打横抱起。
长裙的湿冷布料贴着他的手臂,怀里的人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陆长宴大步走进别墅,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了鹿南星曾经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和鹿南星离开时一模一样。
米色的窗帘,床头柜上摆着她最喜欢的香薰蜡烛,衣柜里还挂着她没来得及带走的几件衣服。
甚至连她随手放在梳妆台上的发夹都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陆长宴将人轻轻放在鹅绒被上,转身离开房间去拿医药箱和睡衣,手中的电话不停的催促着医生。
片刻后,等他抱着睡衣和急救箱回来时,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陆长宴的心猛地一沉,目光迅速扫过房间,最后发现鹿南星闭着眼睛蜷缩在衣柜与墙壁的夹角。
她光着脚,湿漉漉的裙子贴在身上,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湿发黏在颈侧,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陆长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西装裤被未干的水渍浸透。
“南星……”
陆长宴想把她抱回床上,指尖触碰到她裙摆的瞬间,鹿南星猛地向后缩去,微睁开的眼睛里散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惧。
“滚开……别碰我……”
陆长宴的手僵在半空,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地上凉,你穿着湿衣服会发烧,还有手上的伤口也需要上药。”
鹿南星死死攥着胸前的西装外套,意识根本不清楚,只一直重复着一样的话。
“滚开……不准碰我……”
陆长宴不敢碰她,声音哑得厉害。
“鹿南星你看着我,我是陆长宴,我们现在在我的别墅里,你安全了。”
听到陆长宴三个字,鹿南星颤抖着往后缩,涣散的瞳孔里翻涌着水光。
“骗子……你不是……”
“陆长宴恨死我了……他看我的眼神像看垃圾……怎么……怎么会救我……”
陆长宴单膝跪地的身形晃了晃。
“我怎么会恨你?”他嗓音苦涩。
“他就是恨我……”鹿南星哽咽着蜷成一团,额头抵着膝盖抽泣:“他说我朝三暮四……说我是个骗子……”
鹿南星浑身发抖,眼泪混着发梢的水珠往下坠。
“陆长宴恨我……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可我真的只爱过他……”
陆长宴心如刀绞,伸手想碰她发抖的肩,鹿南星却像是受了惊的刺猬,猛地向后缩去,拼命挣扎起来呜咽着。
“别碰我……”
她脖颈间银链随着剧烈喘息晃动,两个戒指相撞发出细微脆响。
陆长宴认出来了,左侧的戒指分明是被他扔在游轮里的那枚求婚戒指。
那右边的是?
他伸手,指尖碰到右侧的玫瑰金戒指,借着灯光看清内侧的刻字。
【LNX&LCY1314】
“……这是什么?”陆长宴的指尖悬在银链上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