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各怀心思,倒真忽略掉反周祁封后的事。
宴后回殿。
褚君陵欲将“谢礼”讨了,却看周祁态度冷淡:“还醋着?”
“…”周祁不知他哪只眼看出的:“没有。”
“还撒谎!”瞧他死不承认,屏退侍候盥洗的奴才,按住周祁嘴角往上抬:“没吃酸却要冷落朕?笑着多好看。”即被打开手,更当对方是醋极了,轻抱住人连连抚慰:“朕全程只顾着你,便是做样子瞧过几眼,尽也没上心,连这会再见着都不定能认识,别生气了?”
再坦荡荡与之对视:“或觉着朕相中哪个,朕即刻将人逐出宫去。”
“臣没生气。”
“杀了也行。”
周祁稍无语:“真没有。”
惹褚君陵将信将疑,更觉他情绪确实有异,恍想到宴上另外件事:“是为朕罚杀刺客之事?”真见其迟疑:“真是为此?你心觉朕手段残忍,亦或是怕朕?”
周祁尽未否认。
“不凶狠些不足慑众,朕更打算移北沧出大赦之列,累重赋税徭役,叫那些想报复的或怀憺畏,或知惹朕是哪般下场,为同根生的着着想。”瞧周祁颦眉更委屈道:“你不想朕殃及无辜,朕才将旨意撤消。”
周祁轻叹:“皇上何故与臣解释。”
“怕你疏远朕。”褚君陵愁着脸,望他衣襟被自己抱乱,又拾掇规整:“朕在改了,更不会如此对你和周氏,别怕朕?”
“臣哪是怕这。”虽然也有,再多是怕这人暴虐成性,做个彻头彻脑的昏君:“僭虐太甚反致威损,皇上既承国祚,更应循法治世、以厚德载物,而况生杀自有法度,行刺当诛,胡必要绝人道?”
“皇后训诫的是。”褚君陵连颔首带应承:“朕听教了。”
周祁就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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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什么!”言殊气极,偏忍到回房才敢表现:“贱人!”
今日入选拢共六人,言殊在其列,却仅得个小小才人,光如此也罢,周家那个举止怯懦,最该是圣上厌恶的类型,偏靠周祁的关系封了贵嫔,独享一宫主位,不似她屈从隅室,仰人鼻息不算,主宫妃嫔更是与她有过节的童氏。
“她若没得周祁做兄长,连皇上的眼也入不了!”
周祁也不是好的:“不过是如今受宠些,神气什么!”
“才人宽心、”被分做言殊管事宫女的含霜欲开解她,余光睃见童昭仪来,紧止住口,转言知会言殊问安:“奴婢见过昭仪,昭仪吉祥。”
言殊虽不服气,却知人在屋檐下,撑起假笑行礼,又料到童昭仪不待见,忍耐脾气为前事告罪,遭其捅破表面和气:“给本宫收起你这副虚伪样,本宫瞧着作呕。”
复说言殊落到她手上,日后有得过好日子:“本宫的账不着急算,倒是你敢谤言皇后,若叫皇上晓得,怕要如那刺客一般被拔去舌头。”
“你、”
“才人!”言殊恨欲反击,被含霜及时拦住:“宫中犯上是大过,昭仪位分远在您之上,才人应谢教诲。”
紧劝言殊赔罪。
“有罪就该罚,本宫可不受嘴皮子糊弄。”童昭仪有仇报仇,先甩手掌了上回没掌到的嘴:“敢在本宫宫里坏本宫的规矩,宽饶莫非教人效仿?”
掴完解气叫过青萝:“接着打,给言才人好生立立规矩,免得她拎不清身份。”烦看含霜跪挡在前:“再敢拦着,本宫连你一起打。”
“奴婢甘愿替才人受罚,但求娘娘恩准!”
含霜辛苦打点才分到此处,做得掌事宫女,更知是目前最好去处,言殊位分虽低,却屡受君王特殊对待,且够进取,远比另几个好出头。
再则她既认主,主仆荣辱贵贱相依,明日再是要紧日子,挨打是轻,断不能叫主子面圣前遭破相:“娘娘贵为一宫之主,如何教导都是应该,只明日将向皇上与新后请安,才人受罚是小,若因脸上伤势犯上,宫中人失仪,何不有碍娘娘声誉?”
童昭仪想想是:“青萝,住手。”
“娘娘?!”青萝不欣然收回手:“言才人窃议皇后在先,又待您无礼,便是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亦只会罚得更重,岂会认娘娘的不是!”
瞩状含霜狡筭诓主,想顺手将她一块儿扇了。
“罢了。”童昭仪知这个理,但不清楚是何心态,不想在周祁心中落个欺凌者的形象,只能暂放弃将人打烂嘴的念头:“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紧又欲盖弥彰:“免得她明日殿前失仪,丢本宫宫里的脸。”
后问言殊知错与否,言殊不惧其身世位分,却知此刻不是抗争的时候,忍辱识时务:“嫔妾知错,谢娘娘教诲。”
童昭仪扬扬下巴:“大声点。”
言殊指甲掐进肉,偏得砸下膝盖示弱:“嫔妾知错,谢娘娘教诲!”
被童昭仪另做惩戒裁走‘多余’奴才,只留下含霜和个外房太监。
臣真要成妖后了
翌日早,各宫来向新后请安。
褚君陵由侍人服侍着穿戴好,听周祁喊,赶去搀他起来:“怎么不多睡会?”又看他手按着后颈揉摩,想到昨夜亲热时将人误掼下床、并害周祁头着地扭到脖颈的事,笑得颇心虚:“还很疼嚒?”
周祁不想理他。
“传贾钦来瞧瞧?”
“不必。”夜里才有太医来过,也用了药,扭伤更不是个把日能好,躲不过要挨痛:“贾钦来也是干看着,皇上实在歉疚便再帮臣搽些药,许能好快些。”
褚君陵忙取药来:“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