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允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回答:“我何时怕过?”
两人继续在空中飞翔,夜风拂过脸颊,吹散了莫雨的发丝,也带走了秦怀允心头的紧张。
最后,二人落在一家酒肆前。
莫雨松开环住秦怀允的手,笑道:“江湖本就是如此,时而惊心动魄,时而平淡如水。今日你我共游庙会,明日或许又各自天涯,但这份情谊,却会永远铭记在心。”
秦怀允听后,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感。
他深知莫雨所言非虚,江湖之大,人心难测,但能与她并肩行走江湖,已是此生一大幸事。
随后,两人走进酒肆,正欲寻找座位时,忽见叶槿容孤身坐于角落,神情寂寥,自斟自饮。
两人走近后,秦怀允率先开口问道:“怎的独自一人在此饮酒?可是有何烦心事?”
叶槿容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淡淡回应:“没什么,只是觉得此处清静,便进来坐坐。”她的语气虽平静,却难掩心中的落寞。
秦怀允深知叶槿容心情不佳,却并未继续追问,而是选择了适时沉默。
“人生百态,情感纷扰,本是常态,何须太过介怀?”秦怀允坐下后,宽慰道。
叶槿容面色未变,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波动。她轻抿一口酒,话锋一转,询问道:“林三娘的案子有什么进展?”
秦怀允沉吟片刻后道:“据三味轩少东家所述,案发当日,林三娘曾购买绸布用以制作荷包。然官府搜查其家时,并未发现荷包,仅找到少量碎布。由此推测,林三娘确曾制作荷包,但荷包既未随身携带,亦非藏匿家中,更未赠予少东家。那么,这个荷包究竟去了哪里?”
夜色深邃,星光点点。
叶槿容自酒肆返回俞王府后,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径直前往寒月阁。
一路上,她心情复杂,似夜风掠过,略带沉郁。
寒月阁内,灯火黯淡,却透出一种莫名的温馨。
俞王妃坐在桌案前,面上带着亲切的笑意道:“我做了你爱吃的水饺,快来尝尝。”
叶槿容微愣,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她缓步至桌旁坐下,凝视着那热气腾腾的水饺,心中五味杂陈。
俞王妃见她不语,便夹起一个水饺放入她碗中,柔声道:“尝尝看,味道如何?”
叶槿容低头,轻轻咬了一口水饺,鲜美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却带不走她心中的一丝沉重。
俞王妃看着她,缓缓说道:“你个性坚毅决绝,从不轻易示弱,凡事皆独自承受。多年来历经艰辛,承受了诸多委屈,姨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叶槿容闻言,心中一颤,眼中闪过一抹泪光。
她再次夹起一个水饺,却迟迟未能咽下,最终轻轻放下筷子,抬头凝视着俞王妃,询问道:“去年中秋节,皇叔是否彻夜未归?”
俞王妃沉默片刻后,回道:“去年中秋,王爷确实彻夜未归,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并未多问。”
这句话如同巨石压心,令叶槿容难以喘息。
过了许久,俞王妃缓步至窗边,凝视着苍茫夜色,轻声问道:“你可曾想过,为何不是峥儿前来寒月阁向我请安,反倒是我前往瑞云阁探望他?”
叶槿容沉思片刻,随后回答道:“世子应是怕水,故而鲜少前往寒月阁,其居所亦鲜有水景之设。”
“不是没有,而是被填平了。”俞王妃语气沉重地表示,“那年他还不满七岁,因不慎跌入瑞云阁的荷花池中,险些丧命。自那以后,他便对水心生恐惧,每逢靠近水域,就会浑身颤抖。”
“是不慎还是有人蓄意为之?”叶槿容的声音清脆而冷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
俞王妃转身凝视叶槿容,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愧疚,“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终究是我未尽母亲之责,未能护他周全。”
叶槿容站起身,走到俞王妃身旁,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姨母,这不全是您的错。况且世事难料,谁又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呢?”
俞王妃眼含悲色,慨叹道:“峥儿的事,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多年来,他虽未曾提及,但我知道,他一直没有忘记,他心中的煎熬与痛苦,远非我能想象。”
“城阳入府后,是否加深了世子的心结?”叶槿容追问道。
俞王妃正欲回应,忽闻门外衣袂翻飞之声,随后静儿匆忙入内,面色焦急地喊道:“王妃,不好了,一群衙役突然闯入府中,声称奉命搜查王府!”
俞王妃和叶槿容闻言,面色皆是一变。
随后,俞王妃面色凝重地吩咐道:“去,召集府中所有下人,务必保持镇定,不得乱了分寸。另外,让管家速去书房请王爷来,就说府中有急事。”
静儿点头称是,转身快步离去。
叶槿容直视着俞王妃,决然道:“姨母,此刻仅你我二人,若您坦诚相告,我可以向您保证,无论结果如何,场面皆不会过于难看。”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俞王府内,灯火通明,却难掩众人的紧张与不安。
寒月阁中,叶槿容手持一个精美荷包,对俞王妃缓缓道:“姨母曾赠予皇叔的特制荷包,内含上等茶叶,香气独特,为皇叔所珍视,常佩于身,王府上下皆知。然此寓意深远的荷包,竟神秘失踪了。”
俞王妃淡然回应:“什么神秘失踪,不过是遗失,或者被人偷了去。这些日子,府里事多,我也未曾留意。”她接过叶槿容递来的荷包,随后道,“你瞧,不正被你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