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无妄在蒿草丛中,行走得较慢,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恼人的‘嗡嗡……’声。他回头一看,那个魔鬼红头绿苍蝇追了过来,只好仓促应战。猛然将身体往后一转,顺势挥动腰刀就劈了下去。
那腰刀带着一股黑风就奔那魔鬼红头绿苍蝇砍去。只见那魔鬼红头绿苍蝇突然往上一窜,那刀就劈空了,锋刃在几株灌木上挥了作用,枝杈被刀刃劈得纷纷落了下来。
全无妄恼怒至极,转身横刀一扫,只见五尺左右的半径范围内,连蒿草带灌木丛,离地三尺,全部都被那腰刀砍断,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半圆形。
魔鬼红头绿苍蝇于高空疾坠落,鹰爪一样的钩状爪尖,向全无妄的脖子钩抓过去,它要一击致命。
全无妄听见头上呼啸的风声,赶紧往下一蹲,同时,将手中的腰刀向上用力一刺。那腰刀尖峰带着一团黑气,就向下落的魔鬼红头绿苍蝇冲去。
魔鬼红头绿苍蝇别看体型大,但极其灵活,瞬间展翅侧滑,令这一下制上凶狠的迎击招式未寻到泄的目标,来了个长空空炮。
全无妄又赶紧起身,挥刀就劈,腰刀闪着白光带着一股黑气妖雾啸风,就向它拦腰劈去。
只见那魔鬼红头绿苍蝇瞬间就没了踪影,随着枝子飞,草秆折,荒地里就出现了二尺多宽,五尺多长的一条空隙地带。
全无妄正在寻找那魔鬼红头绿苍蝇的尸体时。只听头顶上又响起了‘嗡嗡’声,而且越来声音越大。他根本不敢仰脸观看,只是用腰刀向上乱刺一通。他害怕了,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战胜这个魔鬼。
魔鬼红头绿苍蝇并没有进攻,只是在全无妄头上盘旋着,等待着最佳的机会,让猎物过度劳累,在惊吓恐惧中死去。
全无妄边挥着刀,边往那原先的悬崖边的路上跑。由于蒿草和灌木丛的掩护,魔鬼红头绿苍蝇也不太方便下落进攻,但他也跑不那么快。
魔鬼红头绿苍蝇没想到今天遇上个难缠的对手,再加上天上又下着蒙蒙细雨,这翅膀虽然不怕水,但时间久了也会变得很沉重。它只好改变策略,使用了杀手锏。只见它在飞行中将尾部往下一沉,一枚白色的蛆虫,就飞了出去。
全无妄听到后面有风声,赶紧往下一蹲,那枚白色的蛆虫擦着头顶就飞到了前面将一棵蒿草打断,落地后,又快蹦跳起来就爆裂了。浓重的腥臭气味就开始扩散开来,让人难以接受。
魔鬼红头绿苍蝇接二连三,快往外射着那白色的蛆虫。全无妄是左躲右闪,疲于应付着……但周围环境随着蛆虫的不断爆裂,气味不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了,而是到了令人作呕使人窒息的程度。
全无妄差一点就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呕吐出来,脸色也变黑了。脑子里的小人也不失时机清晰地出现了,仿佛在说,快跑吧,再不跑就没命了……全无妄一咬牙,也不管有没有蒿草挡路,像一条蟒蛇似的,弓着腰就往前窜。
魔鬼红头绿苍蝇现在由于天气原因,翅膀不像刚开始那样轻便了,开始沉重起来。它随后追的过程中,又连续出去几枚蛆虫。
全无妄狼狈至极屏住呼吸只顾往前跑,后面的情况一概不知,只能凭着身后的啸风左躲右闪。那随后而至的蛆虫,如同箭矢一样飞来,其中有一枚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左胳膊。顿时,一种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就出现了,他也不敢看伤势,一个劲地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远,前就出现了一条通道,他知道,这是到了往苟家店走的那条绕过庙头山的路上,立刻停住了脚步,大口喘息着……片刻,左小臂的疼痛感使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咬牙抬臂翻手向自己的肘下小臂看去。只见衣袖血渍斑斑,并且破烂了一个鹅蛋大小的洞,在那破洞处,露出皮开肉绽的伤痕。不过还好,这枚蛆虫是擦着小臂飞过去的,只是伤及了部分皮肉,没有正中胳膊,如果要是正中的话,怕是会筋断骨碎的。随着抬起的手臂,一股臭气也从伤口处弥散开来。面对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他不得不将那翻起胳膊放了下去,让这条左胳膊离自己的身体稍微远一点。
细雨中的全无妄如同个丧家之犬,浑身上下湿淋淋的,站在这路边上。原本隐匿荒庙地下室的打算,被这魔鬼红头绿苍蝇的出现,给彻底否定掉。他现在就是想与那魔鬼红头绿苍蝇为伍,那魔鬼也不可能同意……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突然想到了前些年在‘远鹏’大车店,赵家美住的屋子外,听到她和赵家财的对话时提到的那个山洞。哼!天无绝人之路!他仰头看着依旧灰蒙蒙的天空,迈步向前走去……
经过一番奔走,穿过一段茂密的树林。全无妄就来到了这个当年从赵家美口中得知的秘密山洞处。面对着不规则半圆形的深灰色洞口,他停住脚步,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然后就弯腰走进了这个山洞。此山洞属于外窄内宽自然形成的溶洞,深约四、五丈,高不及五尺,最宽处能有七尺左右。洞内的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各种树叶,显然是长年累月被风所吹进来堆积而形成的。
全无妄自从进洞后,由于洞子的高度原因,就一直一直弯着腰。当他走进有二丈多远时,就不再往里走了,靠着石壁在那厚厚的树叶堆上坐了下来。连日的奔波,加上庙头山与魔鬼红头绿苍蝇的鏖战,在他坐下时,困乏感就显现了出来。在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后,困意压过了胳膊上的疼痛,人也就歪躺在树叶堆里,霎时,就进入了梦乡……
全无妄劳累过度,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醒来后,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的朦胧光亮处,就是那洞口处。他在洞内翻身想站起来,刚一起身,头就撞到洞顶的岩石上。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这低矮的溶洞里,只好微俯着身体,向洞外走去。片刻,来到了洞口的外面,抬头看了看已经停了雨,但天依旧阴沉着的混沌夜空。这时,自己肚子里也提着抗议,高低和鸣叫唤起来……
全无妄借着天黑就穿过密林,来到了通往苟家店的路上,处于又饥又渴中的他,站在那儿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趁着夜色到苟家店去偷偷搞点吃的,再返回这石洞里躲藏着……
苟家店是源江城西面的一个比较大村镇,因离源江城较近,做买卖的人比较多,大多数人家日子过得还是比较富裕。由于前些年庙头山的土匪被灭门,那山上的路有众多死尸的缘故,没人敢行走,因此,也就没有土匪再去那里占山为王了。但虽然没了匪患,却凭空生出来个魔鬼红头绿苍蝇,这怪物靠吸食人畜的血生活,常常夜晚下山,就近袭击苟家店的人或牲畜,让这里的居民苦不堪言,谈蝇色变。人们也多次组织过壮丁勇夫去打过,也都以死伤数人而败北,请过几个法师作过法,结果妖魔极其凶狂,将作法的一个法师头,用那臭蛆虫炮弹,给活活地熏死了。从此以后,任凭它下山残害生灵,就再没有敢去惹那魔鬼红头绿苍蝇的人了。
全无妄从那条通向苟家店的必经之路,来到了大街上。尽管此时四周灰蒙蒙的,但他仍旧警觉地用眼睛扫视着屋檐下或墙角边,心里盘算着该去的地方……
也就在这时候,随着一阵比较高的说话声:“走!咱们到白寡妇家的酒馆喝两碗去。”“喝就喝,我还怕你不成!”“你不怕他,但你怕那白寡妇。”“怕她要酒钱,今天晚上喝酒,谁输了谁掏酒钱。”前面一个胡同里,走出来四个中年男人,他们个个都迈着那懒汉步,带着一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样子,一同向前面不远处一个挂着两个幌子的小饭店走去。
本来就躲躲闪闪的全无妄,一听到他们去喝酒,这喉咙里就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液。他娘的!老子现在处境,还不如这些乡野烂汉子们逍遥自在!在那颗不安分的心驱使下,他在后面跟到了酒店的门口处,停住了脚步,观察着店内的情况。
几个汉子先后来到了店内,围在柜台旁站定,嬉皮笑脸地看着柜台内的女掌柜。这个女掌柜就是他们刚才说的那个白寡妇。她的男人,也就是这个小饭店的原来掌柜,早在半年前,到山上背柴时,不幸被那魔鬼红头绿苍蝇给害死了。
白寡妇长得还是比较端庄的,身体形态也是凸凹分明,看其外表年龄,也就是二十五、六岁左右。由于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酒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她一看到进来四个本街的几个乡痞子。这开店开店,痞子是葱蒜,没了它不行,多了挺难拌。她只好笑脸相迎道:“牛哥,马哥,侯哥,苟哥好,你们四位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她叫苟哥的那位,是她的姨表哥,虽然沾点亲,但两家并不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