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葬礼的照片,她的周围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你也看见了,她的旁边那个女人。”她扬起脸,用眼神示意牧之看向白板上被重点关注的照片,“就是福利院的前院长,那个一级通缉犯。”
“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多,为什么唯独她偏偏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而且据我查到的资料,这是一个船业大亨病逝的葬礼。”
牧之从二十四岁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关于阿也的事,望着照片上那陌生女人的脸,微微蹙眉道,“之前是不是查到过她的档案,是不是全被抹黑了。”
“有未被抹黑的版本,但我权限不够,祝队的也不行,要申请,申请下来得多久就不知道了。”
往常这种情况,只能是被公安系统拉入黑名单,而唯一的退路就是去自首;牧之并不相信阿也能做出某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剩下的理由也想不到了。
牧之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望着天花板,一字一句将话缓缓吐出。
“她是不是真的该死,祝余到底是不是凶手。”
现在出现的所有人,又有谁是真的能相信。
最后的真相是什么。
不得而知。
“周浅未必该死,祝余未必是真的凶手。”
好在那处还未来得及去的墓地被祝合带来了好消息。
牧之还未好好休息,就拿上自己工作的工具,连夜赶去,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祝合就站在山脚下的旅店门口等着。
在上山的路上,祝合一一介绍着目前的所有情况。
“山上确实有一座土墓,周围还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去上山的路并不长,牧之站在墓前,看着石碑上的名字,愣了一下。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其中最显眼的是杜羽衡这三个字,“杜羽衡已经死了?”
“不确定,但根据档案显示的是,1998年6月17号销户,原因是失踪四年判为自然死亡,而立碑日期为1998年的4月。”
牧之又看了看这座土墓,还看了一眼墓前的位置,正好面对的就是福利院的方向。
“她家人也无法确定她是否离世?”牧之很肯定在这之前,这名为杜羽衡的人并未真正离世,“她其实根本没死,还活着,至少是在阿也还没遇害之前还活着,所以更能确定的是,杜羽衡就是阿也。”
祝合听罢,缓缓点头回应了这一番还未来得及完全证实的猜测。
“但现在已经知道,这座墓有翻动过的痕迹。”祝合说着,带着牧之往另一边的方向走去,“这里有杂草被踩过的脚印,还有这里疑似血迹的东西。”
她看着地上被标记好的痕迹微微皱紧眉头,“开墓?里面很有可能是阿也被剔除的骨头。”
“死者家人暂时联系不上,但先斩后奏吧。”
得到队长的允许,牧之带上手套拿上其他工具就开始把这些土给推开,两个人忙了几个小时后。
里面的情况才得以重见天日,地上赫然躺着一具成年白骨化的尸体,摆放整齐不像是随意丢弃后,再用黄土掩埋的样子。
牧之拍过照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骨头从坑里移出。
“这……阿也的骨头?”牧之的猜疑并没有错,“凶手带着一副白骨,跑了一千多公里,只是为了把阿也埋进本该属于她的坟里?”
“周浅的这个案子不太简单,不只是单单找到一个凶手这么容易的事,她的背后是横跨了三十年的大案,其中包括你父亲死亡的真相,还有她的真实身份。”
她不能理解这番话的真正意思,但也不难明白,因为一起简单的分尸案,从而引起多件陈年旧案的重启侦查。
这就不得不去思考,周浅的被害真相究竟是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牧之倒头就睡,祝合眼见她比之前那副没心没肺的癫感还要憔悴时,不由便觉得一阵心酸。
两人带着突破性的证据回去时,牧之已经瘫死在了椅子上,嘴里不断嚷嚷着好累。
整个专案组都是连轴转了好几天,大多人不是把办公室当成家,就是干脆直接不睡了,累了就趴在桌上眯一会儿。
徐思若这边为了能拿到真正的档案,差点没把头发挠秃,本就看着像是一脸肾虚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已经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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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
徐思若带着一份从黑名单中调出来的完整档案走过来,她将文件夹扔到白板前的桌面上,剩下的话没说,只是打了个哈欠,“档案弄到了,自己看,我得回去寄了。”
声音才落下,徐思若就抱着自己的抱枕灰溜溜地从睡得歪七扭八的人群中离开。
最先清醒的是牧之,她从椅子上爬起来时,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手掌还在桌上摸索着自己的眼镜。
等爬到阿也的档案前,她还是满脸困意,但看到档案上的照片和名字后,就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上面的照片居然是穿着警服的阿也,而名字那一栏写的是,杜羽衡。
这时还未等牧之反应过来时,徐思若又从办公室门前杀了进来。
似是吐槽般,说着这几天过得有多惨,“难怪之前我一直找周浅这个名字找不到,备案写的是杜羽衡,当时又备注了一个周浅的名字,我真的找的好苦啊,档案我还没看,看完告诉我,寄……”
说完最后一个寄字,徐思若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清醒过后的牧之,迷迷糊糊看了个大概。
还未从详细档案中缓过来,手中的档案就被祝合抽走。
“她的档案不是你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