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在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他的眼神中饱含了对未来的期望,又有一些迷茫和困惑。
令李文忠感到困惑的对象,正是在他眼前的朱樉。
朱樉笑着回答“保儿哥真是笑了,我朱某人又何德何能?能让洪武大帝这样的一代雄主畏惧我这么一个无名辈呢?”
“然而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开玩笑,尤其是拿这样严肃的事儿来开玩笑。”
李文忠正色道“我原先总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那就是你爹这个人从来都不肯吃半点亏,哪怕是别人从他那里占了半分便宜。你爹也会想方设法从他那里千倍万倍的讨要回来。”
“现如今,你爹位列九五至尊。可是他唯独拿你这个儿子毫无一点办法。你们父子二人之间生了大大数十次争锋,我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每一次的结果看似都是你落败了,可是每一次你都能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你干下来的那些事儿,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朱樉闭口不言,李文忠继续道“最令我吃惊的是你在失败当中经历了无数次跌倒,你在经历了每一次失败过后,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重新站起来仿佛一个没事儿人一样。就好像你每次都是故意败给你爹,好让自己在失败中不断成长一样。”
听到这儿,朱樉有些坐不住了,他端起酒杯跟李文忠碰了碰杯。
喝完以后,朱樉终于开口“保儿哥,我丑话先讲在前头啊。你可以污蔑老头子的人品,但是你绝对不能质疑他的能力。”
完,朱樉调侃了朱元璋一句“老头子这个人虽然是不折不扣的人渣,但是他一点都不菜。我跟他比啊,还差远了。”
李文忠先是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以前的你,却是连你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现如今,你已今非昔比。自从你归来那起,可以你爹在你的手上就没有占据过一次上风。”
“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儿子,他这个当爹的迫于身份上的无奈才故意让着你的。这个问题曾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困扰了我有两年多,就在今,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李文忠突然起身,他顺手一指,指着面前的朱樉。
“这个答案就是你每一次都能摸准你爹的脉,以此来对症下药。你爹的每一步都在你的预料之中,这才是你爹为什么对你又爱又恨,却拿你毫无办法的原因。”
李文忠完又坐回了原位,坐在对面的朱樉面无波澜,心起涟漪。
他手里的酒杯轻微晃动,有几滴酒珠从杯口洒落了出来。
这反常的举动出卖了朱樉的内心。
李文忠一向心细如,朱樉就在一瞬间的细微动作被他的眼睛敏锐捕捉到了。
李文忠十分得意,“表弟啊,表弟。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就算伪装的再好,在老哥这双火眼金睛面前还是无所遁形。”
着,李文忠手臂一抬,他的大手拍在了朱樉的肩头。“你老哥,我啊。能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能在开国六公爵里面排名第三,我这一身的本事儿,可不是白练的。”
李文忠亲热地搂住朱樉的肩头,凑到他的眼前都快贴到了朱樉的脸上。
李文忠吐出一口浑浊的酒气,他笑呵呵的“你爹这人比山上的猴子都精明,他原本打算让你当你大哥的磨刀石。
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你这个看起来没有半点心机和城府的二儿子会把他老人家当成了磨刀石。”
“我估摸着你在这里按兵不动,赖着有半年了。你子一定是在心里谋划着一个鬼主意,你在等时机,对不对?老弟,在哥哥面前,你就大胆承认吧。”
被缺面揭破,朱樉没有半点气急败坏。他冲李文忠轻蔑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瞧瞧你这副让志的嘴脸,你连牙都没刷还是离我远点儿,好一些。”
一到刷牙,李文忠这才想起,就在昨日,朱樉跑去跟一个女人幽会。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大帐里,苦等了一个晚上。
一想到这儿,李文忠立马红温了,他张嘴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子偷吃完了之后,连嘴上的毛都没擦干净。你居然还好意思来我,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文忠喝的醉醺醺,他一张口,嘴里的唾沫星子就跟女散花一样喷了出来。
朱樉一脸嫌弃往后挪了挪凳子,离着李文忠有两米开外的距离才停下来。
看到朱樉的动作,李文忠立马就不乐意了。
“咱们兄弟一起喝酒,你隔那么老远是干嘛呢?”
朱樉面露微笑,回答道“保儿哥,我这人有个习惯。就是喝多了以后,我会忍不住想吐。为寥会儿,不会误伤友军。我觉得我还是离你远点好一些,这样对你,对我,对我们大家都好。”
李文忠虽然有几分醉意,但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李文忠听出了朱樉话里的嫌弃之意,他不耐烦的摆了下手“行行行,你子身上一堆毛病,我不管。但是接下来,你是如何打算的?还是得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你叫了我二十多年的表哥,我这人啊,就得对你这个老弟负责到底。”
面对李文忠的追问,朱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保儿哥,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哪一种人活的最累吗?”
李文忠笑骂道“你子是在点我呢?我还就偏偏不上你的当了,诶,我就不。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李文忠耍起了孩子性子,朱樉一脸无奈的“知道的东西越多,就意味着身上背负的东西越多。在这个世界上,好奇心强的人活着是最累的。”
“你这话,听得我云山雾绕的。老哥这个脑子啊,只要一沾上了酒。它就转不开了,你不如直接告诉我结果,这好奇心强的人,到底是为什么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