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掠过她烫的脸颊,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走出十余步,身后依然没有动静。
花想容忍不住回头,见仓嘉还站在原地。
阳光为小和尚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亮他此刻晦暗不明的神色。
"还不滚?"
花想容恶声恶气地喊,"等着我送你一程?"
仓嘉这才动身,不是朝着她,而是往东边的小路走去。
这个出乎意料的选择让花想容僵在原地。
他要走了?
树上的蝉突然集体噤声。
一阵穿林风掠过,带着盛夏特有的燥热,却吹得花想容手脚冰凉。
看着仓嘉的背影越来越远,僧袍下摆扫过灌木丛,出沙沙的声响。
可当那个身影即将消失在林间时,花想容突然现自己的脚不受控制地迈了出去。
"站住!"
声音比思维更快。
仓嘉停步转身,斑驳树影落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花想容的胸口剧烈起伏。
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只是粗暴地扯下腰间玉佩砸过去。
"你的破珠子!"
指着仓嘉腕间残缺的佛珠串,"赔你的!"
玉佩在空中划出弧线,被仓嘉稳稳接住。
阳光穿过剔透的玉身,在掌心投下小小的光斑。
当再抬头时,花想容已经不见踪影。
只有远处摇晃的灌木显示着有人匆匆离去的痕迹。
仓嘉摩挲着玉佩,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像以前那般去追花想容,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树梢的蝉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鸣叫。
盛夏的阳光炙烤着两条交错的小路,将他们的脚印一一蒸干。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花想容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石子"咕噜噜"滚进路边的草丛,惊起几只蚂蚱。
仰头灌了口不知哪弄来的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已经七天了。
七天前在溪边分道扬镳后,她故意绕了三个大圈,甚至反其道而行折回江南边境。
往常这种时候,那个烦人的和尚早该出现在某个街角。
或是某间茶肆,然后顶着那张宝相庄严的脸说些"放下屠刀"的废话。
这次倒是识相了…
没有继续跟着。
抬手摸了摸眉心,莲花印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指尖抚过时仍能感受到细微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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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阳光晒得人昏,花想容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