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抿着唇,远山眉微微蹙起,“宁,我们要不要出去拉走瑾璇?”
宁抬眸看了一眼司佑锦,叹了一口气,而后摇了摇头。
此时只听见那说书人再拍惊堂木而后开口道:
“南街门,黑牌匾,开国皇帝挥墨提,自此始,暂无终,司老将军开国公。”
“披金甲,战四方,开国将军功难忘,娶贤妻,诞四子,各有所长四公子。”
“大少爷,文先生,文采斐然状元郎,设学堂,布国防,边关儿郎书卷香。
“二少爷,羽商人,珠算心算能称神,清国库,开羽商,流民化羽游四方。”
“三少爷,大将军,侠义之心满怀住,守边关,平战乱,孕育鬼虎至今传。”
“四少爷,玉公子,品相兼优怀大志,扛大旗,舞长枪,少年将军护国邦。”
“此四子,各不同,天下太平本无忧,战火起,百姓忧,将军年迈满心忠。”
“满心忠,满心忧,只叹时光难回头,自此悲,道无归,儿郎此去不再留。”
“大儿去,二儿从,徒留山上衣冠冢,边关城,白袍将,以身殉国唤日光。”
“本四子,三子殇,宗祠灵牌空荡荡,无归途,莫回望,无奈四子皆为将。”
“将军府,荣耀门,只剩老三撑国门,世间苦,天神渡,以命祭天魂佑土。”
“绘此灯,记忠魂,忠魂佑我大国昌,灯一盏,烛火微,只望高挂引魂归。”
“这便是司家四子。”
说书人手中的惊堂木并没有出声响,只是轻轻地合上了折扇。
众人脸色有些凝重,司佑锦垂下眸子迈开步子离开了。
齐佩煊见司佑锦离开,只是迈开步子默默的跟着。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剪影是司家四子呢,因为这盏灯……是齐工派人做的。
他曾问起这剪影都是何人,那时候齐工叹了口气,感叹道:“司家不归人。”
而司佑锦走在前面,脑海中回忆起了在司家祠堂中自己罚跪的时候,面对着那些空荡荡的灵牌,也曾有过疑问。
他们是谁,为什么灵牌上没有写上逝者的姓名。
那个时候年幼,自己曾问过父亲,那时候的司中是这样回答的。
“你大伯博学,各地游学增见闻,你二伯从商,四方游走去行商,你小叔更是心怀大志,一心想要保家卫国,他得巡城戍边。”
“好不容易能做自己想干的事情了,可不能用一块木牌束缚住啊。”
这是司佑锦第一次从司中的口中得知他有兄弟手足,其他的时候自己的父亲从未提起过。
可司佑锦不知道的是那一日司佑锦离开祠堂后,司中对着灵牌落了泪。
“父亲说,灵牌无字,了无牵挂,再无感伤,父亲,这样一点用都没有。”
司中也只提过这一次。
司佑锦什么都没说,齐佩煊想要开口缓和一下司佑锦现在的情绪,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很无力。
但是却不曾想到司佑锦却先一步开口转移了话题,“佩煊,快看那个。”
说着司佑锦指了指不远处的河边,河边那有不少人放着花灯。
齐佩煊见司佑锦往河边的方向走,垂眸笑了笑,“那我们顺着河散散步吧。”
本来想去看别人放花灯的司佑锦点了点头,“好啊,那就走走吧。”
毕竟刚刚说书人口中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受,全当是散散心好了。
两个人就这样沿着河慢慢悠悠的走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了平日里的事情。
“对了,你说宁师父和师父什么时候定下好日子啊。”司佑锦突然问了一嘴。
齐佩煊轻笑,“照着师父的个性,八成是最近的好日子。想来也不会太远。”
司佑锦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
沿着河走着,两个人走出了夜市长街。
踏着星光,拂着夜风,走到了一片湖边,湖心满是祈福飘来的河灯。
“瑾璇,借你的陶笛一用。”
司佑锦一愣,而后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之前齐佩煊送给自己的那个生辰礼,那个精致的陶笛。
“佑锦平日里一直都有好好保存这只陶笛啊。”齐佩煊的指腹摩挲着陶笛上的纹路和那一行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