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瀛这样吹,但实际上是做不到的,起码暂时没有这个能力。
三姓太远了。
但拉哈确实在建立一座寨子,松花江同黑水交汇处,这是北疆布局的关键节点,必须要及早纳入掌控。
只不过因为潜在的战争,派往拉哈的人力极为有限。
不过现在伯力人手充足,士气高涨,却是可以分拨更多人手前往拉哈。
对于在荡寇坡驻扎的鞑靼大军,朱常瀛不认为他们还有能力进攻伯力。
鞑靼人不善攻城,唯一对攻城有些手段的建州军也被打残。
所以朱常瀛判断,鞑靼人或许过几日也就撤了。
当然,如果那个奥巴还敢来打,朱老七照旧热烈欢迎。
庆功宴第二日,郝大贵部乘船启程。
此行兵分两路,水路运输补给,转运部分战俘去往拉哈劳改,陆路马队于黑水北岸骑行赶往海兰泡。
黑水两岸,乞列迷人、那乃人、虎尔哈人大部分纳入萨哈连势力范围,还有一部至关重要,那就是黑水中上游的达斡尔人。
对于巴尔达齐这个不怎么争气的小弟,朱老七其实心中窃喜。
巴尔达齐如果能力过于出众,其实对掌控黑水未必是好事。
至于深入松花江或者乌苏里江,压缩鞑靼人以及建州人势力范围,暂时力有未逮,也只能抓大放小,以待来日。
怎么说呢?
与鞑靼人、建州人的战争,在朱老七看来那是内战。西边来的沙俄,才是无论如何都要置其于死地的玩意。
鹿山大营。
凄凄惨惨,死气沉沉。
中军大帐内,冷格里同奥巴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
“奥巴,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
“为了你我两方情义,罕王多方筹措,花费军需粮饷无算。”
“扈尔汉,勇猛善战,我建州巴图鲁,罕王重臣,就阵亡此地!”
“可你做了什么?临阵退缩,险些致我部全军覆灭!道义何在?”
奥巴阴沉着脸。
“你少说风凉话,是谁主动上门说要攻打伯力的?我科尔沁为了此战付出多少?你们死了人,我科尔沁就没有么?布木布至今还在明人手里!”
“还有你吹嘘的楯车,屁用没有,反而沦为火炮的靶子。”
“我呢?我特酿差点被炮弹砸碎了!”
“冷格里,你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撒野。回去吧,将此战实情转告努尔哈赤。”
冷格里怒目而视,“这就撤军了?”
“不然呢,你还要继续吃炮子么?”奥巴气馁道,“除非,我们也有那样的火炮,否则就是自己找死。”
冷格里一阵沉默。
“好,我们撤军!不过我要提醒大台吉,明狗的话不可信。他要与科尔沁议和,那是奸计,无非要离间分化我们。”
“我自然晓得,所以才当着你的面拆信,而且还给你看了!”
“不过布木布,我还是要想办法赎回来,否则,我无法向郭尔罗斯交代。”
冷格里没有继续说什么,转身走出大帐。
奥巴目视其离开,紧紧握着刀把的手方才放松。
大明人不是东西,建州人更不是好鸟,傲慢、暴躁、嗜杀、喜怒无常。
奥巴也对自己当初的胆怯懊悔,被人看轻,没了脸面,但事已至此,徒呼奈何。
一切都结束了,同建州之间的信任就此崩塌。
扈尔汉的死,也许努尔哈赤会迁怒于他。
护卫示意冷格里走远,奥巴从怀中掏出书信。
这封信,昨夜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几成真几成假,是否是一份毒药?
话说朱常瀛给奥巴的书信,还是极具诱惑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