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朱常瀛打马前行,六里路程转瞬即至。
水泡子屯,寨门垮了,几间土坯草房尤在冒着青烟,八具尸体并排摆在村中一片开阔地,其中两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一堆老少女人抚尸痛哭,听着令人揪心。
十几个汉子将尸体女人护在身后,面带悲愤,持刀警惕的看向灜州来人。
“别怕,我们是永宁人,没有恶意!”忽勒上前解释,“我们只是路过,听到你们被袭击,是赶过来救人的。”
对面并没有放松警惕,一中年汉子问道,“外来人,你们同伯力那些人是一伙的?”
“正是,你看看我们的穿戴,这做不了假。”
闻言,那汉子踌躇片刻,方才示意族人放下武器。
朱常瀛下马,走到这汉子近前,“你们屯的萨满呢?猎头呢?”
“都死了!”
“你们是?”
“我们就是水泡子人!”
“受伤的人呢,可有人医治?”
“老巴图死了!”
朱常瀛转身看向随行军医,示意他过来。
“这是我永宁的萨满,医术高,可以给他们治伤。”
听闻有萨满,那汉子看军医片刻,表情疑惑,最终还是转过身。
“都在屋里躺着呢,你们跟我来。”
进了屋,又见一片惨象,扑鼻一股血腥气,毛皮垫子上躺了一排,伤口被粗略处理过,潦草包扎。
对于被称萨满,军医早已习惯,这就开始一个一个处理伤口。
转身走出门外,朱常瀛问那汉子,“贵姓?”
“德日勒,你是谁?”
“朱天启。”
“你是头领?”
“算是吧。”朱常瀛问这人,“具体经过,你能说一说么?”
按德日勒的说法,老猎头病了,他带着村里一队青壮于五日前进林子打猎,今早见到村里黑烟冲天,这才带着人赶回来,也没见着凶手。
听屯中人说,天似亮未亮时,屯子里的狗突然狂吠,有人出门看怎么回事,栅栏门便被几匹马拉倒。一大队鞑靼人冲进来,见到人就射,冲进屋里就抢,什么也不放过,但凡有点用的都被抢走。数名女子被绑,便狗子都被射死扛走了。
一部分人从后寨门溜走,躲进林子里方才躲过一劫。
天方大亮,这伙人方才退走。
有多少鞑子说法不一,大抵在百人左右。
眼看天近日中,姚定邦安排人准备饭食,也给屯人分了些。烤馕、腌肉、腌青瓜,无非这些。
刚吃了几口烤馕,探哨来报。
追踪到了那伙鞑靼人,在西南二十五里处落脚,目测不过百二十人。
朱常瀛擦了擦嘴角起身。
“全军听令,十分钟后出,追击鞑靼人!”
姚定邦刚要说话,就被朱常瀛一眼瞪了回去。
“德日勒,找到你的仇人了,你们水泡人去不去报仇?”
德日勒豁然起身,“去,杀光他们!”
“那就赶快准备,我不会等你们!”
十分钟过后,队伍集合完毕。
朱常瀛骑在马上,扫视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