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往她后脑拍了一巴掌,“三心二意!还和小时候一个毛病!”
少女咬住下唇,极力克制升起的无端恐惧。
“洗好了,可以了…”她说着就要把轩儿抱出来,
吴慧一巴掌拍回她手,“皂沫子还没洗干净呢!”
“水有点冷,你让老爷给加点热水,记得语气好点,听到没…”她悄声道,
“我不——”
话没说完,
恰好煤炉小壶开始呜呜冒白汽,夺命哨一样响着,
酒酿心脏骤然收紧!后颈出了一层薄汗。。。
雷雨夜,啼哭,新生,鲜血,
这些场景被水汽唤醒了一般,用力撞击着封印它们的心房。。。
一直在窗边守着的男人提起小铁壶走了过来,
一步,一步,越走越近,
眼看就要往木盆角落加水,
“不要!”
她像突然得了失心疯,厉声尖叫,猛地起身,狠狠推了男人一把!
用的是全力,沈渊被推得一个趔趄,烫水从壶嘴漾出,准准命中他手背,当即就红了一大片,
“嘶——”
“哐当。”
铁壶掉落,一壶烫水哗啦啦淌了一地,流到哪,哪就暗下来,
轩儿被吓到,放声大哭,
明明是推人的那个,变故生后少女却一脸煞白,脱了力一样蜷缩着跪下,双手环抱着自己,周身不停地在抖。。。
“不要。。。不要。。。”她喃喃自语,头埋得很深很深,似在回避什么骇人的东西,
“不要。。。涵儿。。。不要。。。”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
吴慧无措地看看男人,看看酒酿,吓得大气不敢喘,“六六,快…快给老爷赔不是…”
顾不上手背的大片水泡,沈渊立刻半跪下,抄过少女腿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吴夫人,轩儿就麻烦你了。”他说完抱着少女起身就走。
叶柳的样子他太熟悉了,
落胎那夜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这样的,
把自己蜷成一团,抱着头,缩在角落,和受了惊吓的小兽一样,一点响动都能让她尖叫着哭出来。
再后来。。。再后来就得了疯病。。。
变得谁都不认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