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后留在胡维萨克,先是雪夜街头直白娶她,接着带她去餐厅,让她继续跟老鬼碰面,发现她态度坚决,沈黎川都明确他要娶她了,她依旧不改想法。
如今想来,当时回到酒店别墅,他一再问想不想出门,不就是在给她机会?结果她养精蓄锐一再拒绝,只等离开。
他必定是看出来了,才有那第二天最后一次试探,拿着“我爱你”来栓住她这头死不驯服的犟驴。
舒湄浑身都在颤栗,每一处筋骨,包括头发丝都冷地她绝望。
撕扯了她许久的疑问,现在看,竟浅显的,只差摆在明面上。
江父的逼迫在,他陷入选择本就烦躁,又被她死遁的逆反激出真火,对她屡次三番的逃跑彻底厌烦了。
索性顺着她的计划,让她酣畅淋漓跑一次,过程设置的惊心动魄,叫她长足记性,永世难忘,再在她险象环生后出现,上天堂,下地狱,一线之间。
古有诸葛亮七擒孟获,当钻天入地七十二变,都逃不出另一个人手掌心,亲身体验了什么叫无能不能,什么叫算无遗策,就只能老老实实臣服,没胆子再生出二心。
精神摧残,多么高明的心理战术。
她不出声,保镖们鱼贯出门,正撞上那个上楼脚步声。
舒湄豁然醒神,拼尽全力推开佣人要去阻止。
门外却没有动手的纷乱,脚步声汇合,停顿两秒又平静分开,数量多的继续下楼,那一人的,停在门口。
是一张熟悉的斯拉夫脸庞,抱着带消音的枪,与她打招呼,“舒湄小姐,很高兴再次与你见面。”
话音未落,楼下一声震响,木板的断裂声,仓促的脚步声,还有乱糟糟喊着冰岛语的兴奋怪叫。
维尔斯笑,“这次是老鬼。”
舒湄本来有预料了,经由小斯拉夫一岔,以为自己误会,僵直的身躯松懈,还未从震颤中恍神,再次一霎绷紧,精神抻到极致,整个人像崩断的弦,瞬间瘫软了。
只能嘶声喊,“放了老鬼。”
小斯拉夫迈进一步,佣人早得维尔斯示意,在舒湄背后拖住她。
“舒,你请放心,我们不会对老鬼动手——”
楼下传来肉体击打的闷声,有一声痛呼眨眼即止住。
维尔斯表情僵在脸上,随即掩盖住,“可能会有一些教训,但伤害不大,这位朋友可以作证。”
小斯拉夫颔首,“江先生交代,留他一条命。”他抿唇,又补充,“我之前在楼下就发现他了,但我没动手。”
维尔斯大吃一惊,不可置信望着他。
他们之前接到萧达警示电话,国内老家伙的人刚一出现,就被他们的人拦在街道外围。却不妨交手时,突然出现第三队人手,二话不说加入战局,帮他们对付老家伙的人。
当时维尔斯虽然认出第三队不是帮派的人,但考虑可能是江淮深安排的其他人手,正待确认,对方又骤然反戈相向,打他们措手不及。
维尔斯察觉不对,匆匆回来,准备按萧达意思先带走舒湄,却在院墙上发现有生人入侵痕迹。
那时,这个小斯拉夫可一直就在守在楼下,见到他目不斜视的,维尔斯还以为他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