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然是不退让的。
副驾男人提出担心,“以那伙人的难缠,刚才那帮瘦猴子最多拖住半个小时,等我们到医院,他们追上来仍旧会扰乱我们的任务,再涉及警方,会影响我们脱身。”
舒湄支起耳朵,凝神细听身旁男人的决定。
“先去医院,确认医院安全后,分出人手,与那帮瘦猴子汇合,帮助他们再拖十分钟,等手术结束,立即撤退。”
舒湄瞳孔一缩,立时窒息了。
她刚发现怀孕,并没准备留下这个孩子,在网上了解无痛人流,手术前检查化验、等结果,需要1到2个小时的时间,手术时间只有3到5分钟,手术后的消炎工作1个小时左右。
国内与国外医疗情况不同,可能存在些许误差
可江父压根没准备让她活,手术前检查化验自然可以略去,也用不到术后消炎。
十分钟。
十分钟,不管什么样的医院,都足够让她从生到死。
舒湄手脚止不住抽搐,她之前敢计划得这么大胆,并非是她愚蠢冲动,她是觉得江淮深既然准备借沈黎川的手,放走她,在一定程度上,他必然会帮着隐瞒,不让江父发现沈黎川。
可她又失算了。
江淮深那般算无遗策的手段,不会存在他隐瞒不住江父的情况,除非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瞒。
是她误会了吗?
从始至终,江淮深借沈黎川放她走,都是她根据蛛丝马迹综合起来的推测,并没有实际证据论证。
现在想来,倘若江淮深真打算让她跟老鬼走,为何会在观鲸后,步步紧逼,先娶后爱的,那岂非惊吓到她,引发她怀疑,让她不跑了。
可偏偏——她还真逃出来。
固然有老鬼一通操作,实在大胆出奇的缘故,可江淮深跟她摊牌后,压根没必要放她出门,还是知道老鬼准备带走她的情况下。
半个小时后。
车辆停在一栋绿尖顶别墅前,院墙不是私人宅居的砖墙铁栅栏,种了两排低矮松树,庭院里是桦树,深冬里只剩光秃料峭的枝干,半死不活挺在那儿。
舒湄被人挟制着,穿过庭院水泥路,进入大门。
因为早有预约,门口护士直接领着他们上三楼,推开走廊尽头的手术室的门。
身穿无菌服的女医生,和摆弄清点器械的两个护士。
舒湄连衣服都没换,身材彪悍的男人直接拎她,摁倒在床。
身后一名护士开口,“手术无菌操作,请出去。”
男人从腰后拔出手枪,扣动保险栓,咔嚓一声,清脆的子弹上膛声。
医生护士当即举起手。
男人枪口一偏,示意舒湄的方向,“她不需要无菌环境,请加快速度。”
手术室鸦雀无声,几息后,麻醉师回到器材前,准备麻醉,护士继续准备纱布。
医生默默伫立在手术床边。
舒湄瘫软下去,直挺挺望着头顶明亮刺眼的无影灯。
是如同那几年,江淮深强压她做输卵管疏通手术一样的灯光。
她这一生,二十二年。
前十八年因他更加快乐,后四年因他受尽委屈,支离破碎。
最后距离她二十三岁生日还有三个月时,她因他而死。
舒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