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士谦心中大惊,不顾自身伤势,猛地冲向赵振。
此时,林中白衣人逐渐合围,形势愈发危急。
眼见赵振手中的横刀猛然高举,直指叶槿容的咽喉,顾士谦心急如焚,猛地扑向赵振,却被白衣女子以剑阻挡。
剑锋瞬间穿透了顾士谦的臂膀,尽管剧痛难忍,但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因为此刻,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即将落下的刀光上。
“槿容!”
浓云密布,日光稀薄,仅能依稀勾勒出远处山峦的模糊轮廓。
寒风凛冽,肆意穿梭于密林之间,发出阵阵呜咽之声。
枯黄的草叶随风轻轻摇曳,却难以掩盖地面上斑驳的血迹与散落的兵刃,它们静静躺在那里,默默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惨烈战斗。
在距顾士谦十步之遥,一道青色身影挺立于狂风之中,周身弥漫骇人杀气,其右手紧握的虎口,映射天光黯淡,似欲将一切阻碍悉数碾碎。
在惊愕之际,顾士谦内心激荡不已。尽管他心中已有预感,但仍对青衣人的骇人杀气与深厚武功大为震撼。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槿容。
“杀我?你还不够格!”叶槿容的声音冷冽如霜,仿佛融入了周遭的风,剎那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她紧紧扼住赵振的脖颈,力量之大使得他面色瞬间变得通红,窒息的痛苦亦让他无力挣扎。
赵振双目圆睁,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与恐惧,但在下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彻底淹没了他的意识。
叶槿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易地结束了赵振的性命,仿佛只是随手挥去了一片碍眼的落叶。
周围的白衣人见状,面色大变,纷纷向后退去,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叶槿容的目光却愈发寒冷,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白衣人之间,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凌厉的破风声,精准无误地击中要害,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倒下的身影。
与此同时,顾士谦因分心,被灰袍男与白衣女子趁机逼近,其攻势迅猛,犹如两道闪电,直逼他而来。
然而,顾士谦要应对的并不止这两人。
在不远处的树梢上,一道黑影悄然而落,手中长剑闪着寒光,直指顾士谦的背心。
顾士谦本能地侧身躲避,黑影的长剑划破了他的衣衫,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深知此刻已无退路,心中涌起一股决然,手中内力涌动,全数汇入秋水笛中。
然而,他并未立即反击,而是借势向后翻滚,避开白衣女子的剑锋,同时秋水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击灰袍男的面门。
灰袍男不得不撤剑防御,而白衣女子的攻击也因此出现空隙。
顾士谦抓住这瞬息万变的时机,身形一挺,秋水笛在手中瞬间化作漫天光影,如同暴雨般倾泻向二人。
灰袍男与白衣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顾士谦趁机欺身而上,笛影纷飞,光影纵横,瞬间将二人困于一片风暴之下。
正当顾士谦的攻击猛烈如潮时,一声刺耳的“噗呲”声突兀地响起,那黑影的长剑无情地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犹如散落的花瓣在空中飞溅。
顾士谦身形停滞,旋即坠落,却在半空被一股柔和之力稳稳接住。
他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叶槿容冷峻的面容,眼神中虽有一丝关怀一闪而过,却迅速被浓重的黯然掩盖。
半空中,叶槿容托着顾士谦缓缓下落。
狂风下,她的心头涌起一阵尖锐的痛楚,那痛如利刃,撕裂着她平日的冷静与沉稳。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剑柄;风吹动的衣袂,猎猎生风;而那双曾俯瞰世间的眸子,此刻却透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哀伤,赫然映入叶槿容的视线。
曾经无比亲近的两人,此刻相对而立,眼中只有彼此的倒影。
然而,那个深深烙印在心底的人,此刻却如隔着无形的屏障,触之不及,只剩下那份刻骨的思念与无奈在沉默中流淌。
日色黯淡,风声凄厉,如泣如诉。
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地凝望着。
三年时光,此刻在心底翻涌而出,却只能随风飘散在无尽的苍穹之下。
“堂堂温氏家主,竟行偷袭之举。”叶槿容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凉。“温之言,你真令我失望。”
温之言没有说话,仅是嘴角轻颤,紧握玄光剑的手,那么的紧,仿佛在极力遏制着什么。
然而,一丝一毫,有什么在心底悄然涌现,那曾是深沉的爱意,却不知何时,渐渐转化为燃烧的愤怒。
一下,又一下,如无形的刀尖,在心海中刻下深深的痛楚。
原来,镂刻在心底的印记,竟是一句话。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温之言紧紧注视着叶槿容,眼神复杂,既有痛苦,又有愤怒,还有一丝无法接受的事实。
“你我之间,何谈‘骗’?”叶槿容冷漠地回应。
温之言缓缓后退,玄光剑在手中微微颤抖,随后发出一阵低沉而惨烈的笑声。
这笑声陌生而苍凉,带着无尽的恨意,在风中回荡。
温之言的眼神变得愈发冷冽,仿佛被冰雪覆盖,曾经的温情在这一刻被彻底冰封。
“你们这出爱恨纠葛的戏码要演到何时?”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打断了这短暂的对峙。
叶槿容将顾士谦放在地上,点穴止血后,她目光锐利地看向白衣女子,嘴角微扬,冷声道:“天水阁阁主竟与北夷慕容氏联手,实在令本宫大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