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吗?”辛愿凑上前,把他身上的风衣扒拉下来,“躺好睡,别冻感冒了。”
宋知樾鼻音浓浓地“嗯”了声,睁开一线眼,“我可以在这睡吗?”
辛愿在他身边躺下来,枕着他的胳膊说可以,“但是明天我要早起。”
“明天忙什么?”他侧了侧身面朝辛愿,眼瞳在小夜灯幽暗的暖光下泛着莹莹光泽。
辛愿说:“明天要去霞云岭看外景,帮导演拍点空镜,可能要在那边过一夜,住民宿。”
她蜷了蜷身子,柔声问他:“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宋知樾说:“好啊,不带徐行,我来开车,就我们两个去。”
辛愿也觉得这个提议好极了,如果有合适的时机,倒是可以委婉提一提跳槽的事。
“好,那快睡吧。”她扬起下巴,亲了亲他的下巴,粗粝胡茬从柔嫩双唇擦过,是熟悉而令人安心的触感。
这不是他们俩头一次同床共枕,却是第一次同床但什么都没干,许月怡说过,“素觉不好睡”,没有前面的双人运动消耗精力,对方一丁点呼吸动作都会在静谧的夜里放大成百上千倍。
但是宋知樾却睡得很安静,安静到她爬起来好几次,上前检查他是不是没气了。
“怎么了?失眠吗?”辛愿第三次爬起来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不是。”辛愿说,“你睡觉没声音,很吓人。”
宋知樾哭笑不得地睁开眼,“你之前从来没说过。”
“之前我……太累了,恨不得倒头就睡。”辛愿红着脸扁扁嘴。
宋知樾将手臂枕在头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需要吗?”
辛愿盯住蓬起的被面,拍了一下。
——某人的气势更足了。
她没想到他的兴致这么说来就来,有些讪讪地缩回了手。
有点儿胆怯,害怕明天出门前又得往腰上贴膏药,又害怕酒店房间隔音不够好,惊动了隔壁的剧组同事。
没想到宋知樾看了眼时间,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你还在工作,需要睡个好觉。”
“可是……它怎么办?”辛愿抱紧他的腰身,感受那一片衣料的窸窣,“会不会很难受?”
宋知樾嗓音有点哑:“没事的。”
辛愿抬眼,距离极近地瞧着他,一双星子似的眼,在极近处闪耀。
“这是我闹出来的问题,要不还是我来解决吧?”她咬咬牙,“用手可以吗?还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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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愿话没说完,被宋知樾一个悠长缠绵的吻堵了回去。
“不可以。”片刻之后,他带了点居高临下的凶悍,定定瞧着她,“我没有这方面的癖好,更不想让你这么……毫无快感地帮我。”
辛愿眨眨眼,有点儿感动,但是为了避免进一步撩拨,干脆主动拉远了与宋知樾的身体接触。
她裹着被子,用很小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解决,许月怡说,男的憋着出不来,对身体有害。”
宋知樾哂笑一声:“别听她瞎说,又不是天天这样,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如果真的难受,我也可以自己去卫生间解决。”
他隔空瞧着她,说:“睡吧,忙完正事再忙这个。”
辛愿点点头,乖乖闭上了眼。
大概是刚才过于激动消耗了卡路里,她这一闭眼,就真的沉沉睡了过去,连宋知樾蹑手蹑脚爬起来去了趟卫生间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宋知樾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了。
他笑眯眯问睡眼惺忪的辛愿,指了指小推车上七个碟子八个碗,“我叫了客房服务早餐,你是想吃点再出门,还是去车上吃?”
辛愿饿得前胸贴后背,从床上跳下来说:“先吃饭,路上也得带点。”
从水镇到霞云岭要开三个多小时,而且他们不光是去一处景区,而是要爬圣莲山、百花山等好几处山坳,为《明烛天南》挑选最佳外景地。
酒店的早餐不能和宋知樾亲手做的比,培根煎蛋又冷又油,面包太甜,内陷用的是植物奶油,咖啡豆不新鲜,冲出来的美式除了苦味没有一点儿香气。
辛愿放下马克杯,惊觉自己的味蕾在宋知樾的照料下变得格外挑剔。
“不想吃就别吃了。”宋知樾让人将餐车推走,看了眼导航地图,“我们要经过市区,到时候路边买点食物。”
路途很长,又恰逢踏青的好季节,多亏了得来速的板烧鸡腿堡,辛愿带着半饱的肚子抵达半山腰民宿。
这一片都曾是村民自建小院,后来被承包下来,修建成依山傍水的度假小屋,趁着旅游旺季,价格自然也翻了数倍,寻常快捷酒店的配置,价格却比四环内的万豪还贵。
辛愿当牛马时没少出差,对住民宿很有自己的心得。
进了房间放下行李箱,先是拿摄像机探测器将房间上下检查了一遍,然后从箱子里取出自带四件套铺在床上,再拿消毒湿巾擦拭床头和桌椅,最后将折迭烧水壶、水杯、拖鞋等统统拿出来摆上。
她正琢磨着徐行有没有给宋知樾准备睡衣,回头一看,那位从进门便杵在门口的丈夫却不见了。
辛愿摸摸额头,抓起手机往门外走去,刚出了院子,看见宋知樾提了两个塑料袋,像男模走t台一样,顶着太阳从村路走过来。
快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大长腿,仪态挺拔优越,引起路边无数大姐小妹瞩目。
她抬手挡在额头上遮住刺目光线,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衔着笑迎上去,“买什么了?”
宋知樾提了提袋子,“对面饭店打包的午饭,还有一些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