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埕叮嘱,“好好看着她,等她醒后送她回去。”
觅真点头,“属下知道。”
最后看了眼里屋,陆埕翻身上马,带着孟年离开。
……
萧婧华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窗外鸟鸣不绝,扰人得很。
屋内无人,陆埕已经走了。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真是奇了怪了,每次和陆埕做那事都能睡个好觉,这是什么缘由?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将这归咎为是她太累了,萧婧华慢悠悠爬下榻。
昨日的衣裳被折起放在枕边,她有些嫌弃,可此地也没她的衣裳,只能皱眉穿上。
拾起桌面上的木梳,忆起昨夜在此处发生的事,萧婧华面上烧得慌,快速把头发梳通。
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她昨日发上的首饰,箬兰不在,她不会梳复杂的发式,只随意挑了支金簪,将一头乌发绾在脑后。
门外忽然响起觅真的声音,“郡主起了?”
萧婧华“诶”一声,走去开了门。
觅真站在门外,一手端着盆,一手拎着纸包,“我给郡主买了早膳,吃完再回吧。”
萧婧华头点到一半,倏尔意识到什么,“你昨夜在哪儿歇的?”
觅真指了指对面屋檐,“孟年要把他的屋子让给我,我没要,在那儿将就了一晚。”
离得那么近,意思是说,昨晚他们在这屋子里做了什么,他们都知道?
萧婧华脸色瞬间发红。
觅真目不斜视进屋,拧了帕子递给萧婧华,默默道:“陆大人这儿可真吵。”
萧婧华愣愣的,“吵?”
觅真点头,“附近太吵了,各种声音都有,我都没歇息好。”
这么多声音,他们又忍着没出声,想来该是听不见的,萧婧华松了口气,接过帕子盖在脸上,“回去再让你好生睡一觉。”
觅真偷偷觑她一眼,重重“嗯”声。
吃了饭,觅真带着萧婧华回府。
陆埕走时替萧婧华雇了辆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
觅真去赶马车,萧婧华在原地等着,目光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蓦地被隔壁门槛上坐着的一道人影吸引。
那人穿着一身褐色布衣,头发散着,看不清面相,怀里抱着个布娃娃,低头念念有词,听不清说的什么。
好奇之下,萧婧华往前走了几步。
“……娘,今天想吃什么呀,乖宝给你做了馄饨。娘不知道馄饨是什么?馄饨是,馄饨是……对哦,馄饨是什么?”
“娘,娘……”
“娘……?你怎么不应我?”
那人自言自语,抓起一坨泥往布娃娃嘴里塞,见塞不进去,动作语气变得格外急躁。
“娘,你怎么不吃,你吃啊,为什么不吃!”
“不对,不对!你不是娘,你是老虔婆,是杀千刀的老虔婆!”
她忽然把布娃娃扔下,发疯一般狠狠踩上去。
两侧的头发散开,萧婧华看清她的模样,吓得心脏一缩。
那人面容极为苍老,两颊上各有一道刀伤,从颧骨延至下颌,眼球猩红,极为可怖。
她拉扯着头发,面色痛苦狰狞,恶狠狠踩着脚下布娃娃,嘴里骂骂咧咧。
“老虔婆,去死!去死!给我去死!”
嗓音尖利刺耳,一声比一声高,尤其是那个“死”字,凄厉中含着无尽的憎恶。
萧婧华被吓住了,脚步不觉后退。
脚下踩中石子,她脚步一滑。
有力的手稳住她的背,觅真疑惑,“郡主?”
待看清面前发疯之人,她瞬间警觉,将萧婧华护在身后。
见到觅真,萧婧华心中稍安,摇头道:“无事。”
“给我去死啊!!”
她骂着骂着,眼泪落了下来,哭嚎着道:“老虔婆,赖皮鬼,你们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