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舒晚拿出来的2o辆大巴车,还有从其他地方凑的,总共有33辆大巴,齐齐开往积云山。
看着很壮观。
这些大巴车都是改造过的,无论是电机、线路、轮胎还是内部的空调,都是为了抵御高温而特别设计的,用了航空材料,很珍贵。
一个城市也就这么多了。
吕市长那边已经将话给各个基地传了下去,每个地下基地都需要接收8o-1oo人左右。
东苑小区这边的地下基地因为在老城区,很多小区都是没有地下停车场的,只零星几个新建的电梯房有,需要接收周边所有老城区的住户,所以本身承载压力就很大,再接收1oo号人,实在是有点为难。
等再去地下基地的时候,竟然意外见到了孟明月。
算算时间,也将近有一年时间没有见了,对方明显变得有些瘦削、憔悴、脸色苍白。
这是长时间住在地下不出去见阳光的缘故。
如今大部分幸存者都是这样的,孟明月的状态其实比很多人都强了。
与众人不同的反而是周舒晚和齐铭郁。
孟明月一看到二人就瞪大了眼睛:“你们俩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有晚晚,我怎么觉得你比那时候还要年轻呢!”
她颇有些羡慕地看着二人。
周舒晚摆手:“我看你是压力大得眼睛都出问题了,这一年高温,人人都被折磨得够呛!我哪会特立独行还变年轻了。”
“但是你这气色可真不错。白里透红的!”
孟明月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下,突然明白了,眼睛瞟到一旁的齐铭郁身上,看似小声实则声音一点也不小:“哦,我知道了,某人这是因为爱情的滋润啊。那时候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有问题,但两个人都信誓旦旦说是邻居兄妹的关系,怎么一年不见,两个人又都变卦了,如胶似漆的……”
刚两个人手拉手走来的场景都被她看到了。
肖筱便告诉她两个人在一起了。
孟明月半点不知肖筱的心事,当即就八卦道:“晚晚太慢半拍了,早就该在一起了。偏她慢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
所以才会故意跟周舒晚开玩笑。
周舒晚的脸色微红,瞪她一眼:“你再乱说。”
孟明月嘻嘻笑了几声,才算作罢。
齐铭郁一直含笑看着两个人打闹,这会儿才问道:“明月怎么在这里?”
孟明月与肖筱不同,后者是吕市长着力培养的心腹,身份不一般,所以出入自由,车人他也能调度得动。
但是,孟明月只是慈济公寓的一个治安队队长,没有任务轻易不出基地。
慈济公寓与这边也不顺路,所以从没有特意来过。
孟明月就叹口气:“别提了,温度太高了,慈济公寓的空调设备耐不住热,最近维修了很多次了。这次正好积云山村民也要往下搬迁,上面便决定将慈济公寓解散,里面的人也都分散到各基地里。我就闲了下来,等上面分派。”
肖筱接话:“我已经打了申请,将明月要来咱们这里。”
“恭喜,那以后咱们就能经常见面了。”周舒晚说着又问了几句慈济公寓的事。
孟明月摇摇头:“我们那里的幸存者都没有父母的孩子、无人赡养的老人和一些单身女性,在公寓里还好,管束严格,有纪律,按需分配。但是一转到其他基地,就不好说了。”
她也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又是军人,同理心很强,轻叹一声:“尤其是那些没有爸妈的孩子,一个个就指着救济粮过日子,饿得瘦巴巴的,都成大头娃娃了,真的很可怜。”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明显是负担,那些基地都不愿意接收。所以只能分散开来,每个基地接收百号来人。”
“况且如今的情形,每个基地的压力都很大,不可能再腾出一半的空间来接纳整个公寓的妇孺弱小,上面商量来商量去,便是这个结果了。”肖筱说道。
气氛一时有些沉凝。
肖筱没有说出口的是,因为慈济公寓的解散,将义务救助弱小的责任都分担给了其他基地,导致办事大厅里有些上位者就在会议上直接了当地提出建议,等这些人进入普通基地后,就和其他人一样,每三日领一次物资,不能再有任何特殊待遇。
只差没直接说明,这些妇孺弱小没有任何救助价值,救了也是浪费粮食,不如就任他们自生自灭吧。
吕市长气得差点拍桌子大骂,才将那些人的忿忿给压了下去。
当上位者的都是如此,更不要说下面的底层幸存者了。
人人都知道慈济公寓只接收妇孺小,放的救济粮也比一般人要好,除了必备的生存物资外,女性会卫生用品,孩子和老人会奶粉、钙等营养品。
自己年轻力壮的,却在这里苦哈哈地挨日子。那些创造不了啥贡献的人却要白白抢占不多的资源,自然都不平衡!
孟明月最后道:“虽然知道他们难,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实在无能为力,也只能视而不见了……”
肖筱安慰道:“我们做不了太多,只能尽自己所能罢了。像我,上面问我的意思,我自然就说多接受妇孺小,除了每三日的定额,我尽量额外贴补些。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能爬到基地领导者的位置,思想觉悟很高啊!我得向你学习。”孟明月开着玩笑。
他们两个是一个部队出来的,关系本身就好,如今一个居高位,但彼此间没有隔阂。
周舒晚便想到以前网上很流行的那句话:心生怜悯是我,袖手旁观也是我,我共情,却无能为力……
她长长吁了口气,想到了前世颠沛流离的自己和学姐。
也不知道她和家人团聚后,现在怎么样了!
领了物资回去的路上,齐铭郁察觉到她兴致不佳,以为她在担心那些人,便拉着她的手轻声:“晚晚,我们能做的不多,如果真的担心那些老人和孩子,等来基地后我们可以捐点物资出来。”
能做的不多,但至少可以捐一些东西,心里好受点。
周舒晚摇摇头:“我是想到了学姐,就是我上大学时认识的学姐,和我是老乡,她是个侠义心肠也很善良的人,前……以前,我什么也不懂,她教会了我许多……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