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被他一瞬不瞬地看了很久
久到她开始自我反省,他的人生她不该评头论足,人有无法满足的需求才会去做最真诚也最一无是处的祈求,他呼风唤雨,又何惧虚无主义的因果。
撑起膝盖准备离开,又被他用力钳住腰,高了他一头,听他问:“我做坏事会不会报应到你身上?”
“不会。”
“那报应到我身上没关系”
“你别瞎说”
他勾勒一抹淡笑,清俊的五官落在暗处,仰着头,凝视着她,温柔的灯影洒在她的头顶,她像一束光,是一束澄净的光
他仰望着,她俯视着
一高一低的视线抵死纠缠着
“我只听你的,你要陪着我,要看着我,要监督我,一辈子。”
他偏执地打造她成为他专属的信仰,不允许她陨落,不允许她消散,他虔诚的信奉她,恳求她,伴他永生。
秦曼初有一瞬间的失神,好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眼前这个让她着迷的人,不遗余力地为她编织着密密麻麻的网,她的呼吸都无处可逃。
烦透了这种感觉,总是这样,又是这样!每当她怀疑自己是否又走到了悬崖峭壁时,她恐慌,惧怕,他却只顾叫嚣着让她跳,不顾一切的跳。
她一寸一寸地低头,一荡一荡地失重,攥紧他的衣领,睫毛剧烈颤着,贴他干燥的唇:“沈嘉行,你别骗我”
莉子出院的那天,秦曼初去了一趟医院,买了鲜花和果篮。
沈嘉行说给她安排了vip病房,给了她满意的赔偿,她没问多少钱,莉子和她毫无关系,却因她受了伤,秦曼初觉得,用钱来衡量那几个小时受到的屈辱,还是太冷漠了。
秦曼初站在病房门外,敲敲门,里面一声清脆的进,她推门,莉子背对着,刚刚把病号服的裤子脱下来,黑色的胸衣,蕾丝内裤
她转过头来,撇撇嘴:“是你啊”
秦曼初握住门把手,脚步后退着,她手里拿条裙:“没事儿,进来吧,我以为是陈进泽”
秦曼初回忆这个名字,没印象,只记得沈嘉行那晚叫那个男人老陈,应该就是他了。
秦曼初进去,把门碰住,朝沙走,鲜花和果篮放在茶几,就站那儿问她:“你感觉没事儿了吗?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莉子穿好裙子,坐在床沿翻化妆包,笑一声:“你真好讹。”
秦曼初没说话,莉子化妆,脸上的淤青还没消散,涂了好几层遮瑕,粉底。
等她差不多结束,秦曼初才问:“有人来接你吗?”
“有”
“好,那我就先走了”
本来就不熟,无话可聊,又是因为那样的事情而处在一个屋檐下,秦曼初走到病房门前,犹豫几秒,还是转过身,说:“莉子,真的很对不起。”
她电话响了,接电话,声音,表情都透露着娇柔做作,对方,大概率是她没等来陈总后即将投奔的下一任。
秦曼初拉开病房门,身后的莉子叫住她
“我的消息一向都准”
秦曼初几乎不需要思考,非常清楚她口中的消息是什么。
她继续说:“我有个姐妹,因为挤地铁迟到,跟她的金主撒娇抱怨了两句,那男二话不说,包了3号线,专门接送她。”
顿了几秒:“结果也就那样儿”,莉子耸耸肩:“建议你保持清醒”
秦曼初无力地笑了笑:“谢谢”
迈出病房门,她回头,莉子在半空喷了香水,转圈
“如果你受他们欺负了,可以找我”
“随时?”
秦曼初苦涩一笑:“随时。但有一天我拒绝你的话,说明我也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