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尤文医在殿外也看了很久。
最后,他还是成了先走的那个人。
尤文医一个人漫步在谛临城的大街上,仿佛这世界都坍塌了一样,虽然他表面上像个老道的江湖人,可是内里他又何尝不单纯。
权襄的话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事儿一样,那么荒谬,那么虚无。
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风铃真的是个很主动的姑娘,他从前也不知道她作为女子为什么这么主动,可是他终究被她的真心打动了,回应了她的喜欢。
他一直以为风铃是喜欢那种隐居的生活才选择了留在月狐族地。
现在看来她只是不想被权襄当成棋子而已。
尤文医,他该恨她,还是可怜她呢?
她的真心到底有几分呢?
若是她的心里真的有他,又怎么会不告诉他权襄的事儿呢?她这枚棋子虽然没有完美完成任务,但却也成了他的妻子,这是一生的大事啊,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了。
真是可笑!
如今他一个将死之人,又能做什么呢?即便知道真相,他能改变什么呢?
尤文医不知道从哪里提了一坛酒,灌进了口中,一口酒下肚,这酒穿肠而过的滋味真爽啊。
踏过大街小巷,他却现自己没有了归处,尤文医有归处,可是沈风衣没有。
活成这样,到底什么是他能够相信的呢?
尤文医醉了一宿,脑中一片混沌,翌日清晨,他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醒来的,被忙碌的人群吵醒。
他从摊上买了个无脸面具,便奔向了两袖清风阁驻扎的清风别院。
他就等在别院的门口,隐匿了身影。
这一次来,他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刀邛和紫烟尸身,二则是为了念归和惠知芊师徒。
风铃是棋子的事儿对他的打击很大,甚至比权逢瞒着他的打击还大。
要说他觉得谁一定不会骗他,那一定就是这三个人了吧。
时辰尚早,尤文医等了一会儿自觉无趣就潜了进去。
说起来,他好像都习惯偷偷潜入别家府邸了,在这个领域,他也是老手。
尤文医先来到了自己的停棺处瞄了一眼,见没什么异状,还没人现。
他来到了念归和惠知芊居住的地方。
早先来的时候,他就留意了。
尤文医背着身站在她们的屋外面,等着她们出来。
没等多久,尤念归就一个人出来了,这是跟她师傅学的,晨练习惯。
她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地走开了,没有理会他。
尤文医察觉到动静,转过身,脸上带着面具,头有一点儿凌乱,几缕碎放荡不羁,他开口说道:“你就是尤念归吧,我是你师傅尤文医的朋友,受他所托,我成了你的三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