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娜还想说点什么,但一只医生鸦飞了过来,站在她的肩膀上,亮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骨折”两个字,倒吸一口凉气,甩了甩手上的水。
“抱歉,我得失陪了。”她半转过身去,小跳着后退,“但是说真的,今晚你得去泡个澡,再把衣服换了。大热天的,多注意卫生!”
“知道了。”桑丘远远地挥了挥手,目送她冲进医院里,抿了抿嘴,翻开记录本,奋笔疾书,“消毒水,止痛药……还有,泡澡。”
既然要泡澡,那今晚就不能和鸦鸦小纵队一起巡逻了。
恰好,前往下一站的路上,她碰上了正在日常执勤的鸦克队长,跟它简单交代了几句。
“嘎。”无所谓,我会出手。
它大摇大摆地走了,酷得不像只乌鸦,哪怕是真的老鹰来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刚走没多远,她就听到火车鸦拉响汽笛,再次车了。
它会送一些物资到钢铁厂去,维持那边正常运转,并且也便于做其他的交易。
走过乡间小道,下一站是垃圾处理厂,位于小镇最边缘。
这儿有一处钢板搭成的简易堡垒,小镇产生的所有垃圾都送到这里来集中处理。
倘若在大城市里,垃圾处理厂,毫无疑问,会散一股浓烈的恶臭,为无数人所敬而远之。
这股臭味来源相当丰富:腐烂或焦糊的厨余垃圾,浓稠的石油,外加各种化学物质生奇妙反应产生的“芬芳”……
但与R公司不同,鸦梨教大多是从垃圾堆里找能用的东西,本来就不产生多少垃圾,根本堆不成小山。
并且,站外栽了两排白桦树,再往外是青翠欲滴的草坪,还有小白蝴蝶翩翩起舞,恶臭根本无处大显身手。
推开嘈杂的金属大门,里面依然空空如也,只有几只鸦鸦在啄地面,可能是在吃蚂蚁。
负责这里的信徒已经提着垃圾袋走了,到村外,和拾荒信徒捡回来的有机物堆在一起,点燃黑焰焚烧,烧成黑灰,打包带回来,送仓库去。
我们现在依然会向黑金国际兜售黑灰加工成的石油,但这不再是我们赚钱的唯一手段。
遗憾的是,小主教不见了,不能再用雷霆劈垃圾造黑灰了。
“这儿根本没必要建那么大……”桑丘叹了口气,检查了一番,看看哪里漏风,哪里生锈……也就这个值得检查了。
地上还有粉笔画的线,对面有球门。鸦梨小镇一个月办一次足球赛,而比赛地点正是这里。
不一会儿,鸦鸦卡车就载着新添的垃圾袋来了,抬起车厢倾倒——
“哒……哒!”两只垃圾袋落地,家用的那种,还没有完全塞满。
这就是整个小镇一天产生的垃圾了。
“嘎嘎!”司机鸦见到了她,拍拍翅膀,仿佛在说:我们又见面啦!
它们刚给医院送完饭,来这里倒从厨房和医院收集来的垃圾。
“真巧。”桑丘微微一笑,走上前,“那就再捎我一程吧。”
助推,起跑,起跳,然后坐上去,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像这样的鸦鸦卡车一共有二十二辆,款式不同,运量不同,都是鸦梨小镇辛勤的搬运工。
两旁的风车吱呀呀地转着,顶上还偶尔停有乌鸦,引吭高歌,只是歌声不怎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