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和同伴揉了揉眼睛,那个小蓝点的度实在太快,眨眼之间已经快要靠近他们。
李刚当即捏碎手中的传讯玉简,将敌人行踪通知老掌门。随后他拔剑在手,大吼一声,冲了出去。
虽然来者身法奇快,实力肯定不可小觑。但李刚最得意的恰恰是身法,他自知未必是此人的对手,但只要能缠住些许时间,老祖就会迅赶来。到那时,自己必能立下大功,突破武尊所需的资源理当会有自己的一份。
另一名漱玉门弟子心里颇为艳羡。他无论修为还是身法都远不及李刚,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同门师兄出手立功。尤其是师兄这一手随风剑法,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如此飘逸的出手,换作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令他意外的是,那个疾驰而来的蓝衣青年似乎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其奔行的度也丝毫未减。只是在离李刚不足三丈距离时,蓝衣青年的身形仿佛顿了一下,唯见刀光一闪,就继续向鱼头沟深处奔去。
漱玉门弟子看着站于原地不动的李刚师兄,心里满是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确认蓝衣青年已经离开后,他才掠至李刚身前,刚准备开口询问“生了何事”,李刚的身体突然一斜,头颅坠落在地,脖颈处喷出的鲜血,淋了他一脸。
“死了?”弟子只觉得两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坐到地上,顾不得满脸的血污,嘴里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死了,哈哈,死了。”
鱼头沟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边随意散落着两三块巨石。平日里,附近村里的小孩喜欢来这里嬉戏摸鱼,衣服湿了就放在山石上晾晒。
此时,其中一块山石上端坐着一名老者,须皆白,膝上横放着一把看似陈旧的宝剑。
这把剑跟随主人已经上百年的岁月,曾是安夜南部最负盛名的名剑“青涟”,剑下亡魂无数,剑之主人满朝元也因此被誉为“安南第一剑”。
老者轻轻摩挲着“青涟”的剑鞘,低声自语道,“老伙计,这次又要靠你了。一旦功成,说不定我也有机会踏足王境,我们还能再续百年风华。”
正说着,怀中玉简突然传来一阵颤动,老者眼中精光一闪,“看来,还真被我遇上了,这份大功我满朝元就笑纳了。”
他刚站起身,只听一阵破空声响起,一名蓝衣青年正全向他奔来。“这么快?外面的人呢?”老者心中暗自诧异,却已长剑出鞘,准备阻拦对方。
满朝元一抹剑身,一道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波纹,迅沿着老者的身体向四周荡漾开去。旁边的溪水受剑气所引,瞬间掀起了一条水柱,冲向蓝衣青年。
然而,蓝衣青年并未因此停步,他手握一把断开的血色战刀,劈开水柱,度却丝毫未减。
老者冷笑一声,心中不屑地想着,“不过是个武尊初期的雏儿罢了,身法虽然不错,可惜对战经验却如此粗糙。”
他刚才那一剑不过只用了五成之力,就是担心对方会掉头逃跑,这样一来又要多费不少功夫。既然对方选择以力破之,那就让他知道武尊后期的真正实力。
满朝元不待水中的蓝衣青年变招,他手腕一抖,将“青涟”向前一掷,手指快掐动剑诀,沉声喝道,“斩!”
“青涟”在空中出一声清脆的剑吟,化作一条水龙,冲向欲从溪水中脱困而出的蓝衣青年。
随着一声巨响,溪水竟被拦腰斩断,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数丈深的沟壑。“青涟”傲立于空中,似乎对这一击非常满意。
满朝元心中却猛地“咯噔”一下,“不会死了吧?”上面传讯可是明确要生擒此獠。他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刚才那一击太过写意,竟然忘了留力三分。
正当他有些烦闷地将感知探入沟壑深处,甚至还在祈求对方哪怕还有一口气也好时,一股无比恐怖的杀意却突然从他身后袭来。
满朝元大惊失色,他根本来不及召唤回还在前方的“青涟”,只能以指为剑,近乎凝固的真元化作气剑向身后挡去。
这是唐忘在地宫之中悟出的新的“天狼杀”,聚集了他一路奔逃时郁结的所有怒气和杀意。血刀本就极度嗜杀,其中的古老气息融入这狂野的杀意后,如同一头被唤醒的恐怖凶兽,直接冲散了满朝元仓促聚集的气剑,再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满朝元整个人顿时被撞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正好落在了那条沟壑之中。
唐忘并未去探查对方的死活,直接转身就走。虽然一招成功败敌,但他连续两次硬抗对方的杀招,依然伤势不轻。
此时,唐忘的左手已经暂时失去了知觉,但他丝毫没有休息的打算,而是强行压住伤势,一路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至于之前的反杀,那完全是依靠豆豆的挪移之术,才瞬间躲过了对方的致命一击。再加上满朝元有些轻敌,根本没想到只是武尊初期的唐忘还有如此手段,这才吃了一个大亏。
唯一让唐忘有些遗憾的是,这样的手段一旦暴露,以后想再建奇功,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南努城外,一队青隼准备起飞,为之人正是重卫副指挥使彭在康。
他连夜赶回南努城,向西王详细禀报了事情经过,并获准调动青隼前去追击那个名为罗佩的青年。与此同时,虎贲卫的指挥使也亲自出马,去牵制圆怔上师,以防对方再次插手此事。
“彭叔叔,等等我。”一个身着淡黄色劲装的年轻女子快步而来。她双十年华,身姿曼妙,劲装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只是神情中带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
“长公主,有何吩咐?”彭在康脸上堆满了笑。
这位长公主,可是西王最为疼爱的掌上明珠,虽然并非那种绝世美人,却自带一种无比高贵的气质,让人在她面前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长公主轻声说道,“我随彭叔叔一起前往,顺便散散心。”
彭在康心中微微一颤,他深知这位长公主的脾性,性格极为刚烈果决,一旦认定的事,很难能够改变她的想法。
长公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接着又说,“此事父王已经同意,彭叔叔放心便是,一个小小的武尊,还奈何不了我的。”
彭在康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心中却在暗自嘀咕,“看来,能否抓到那小子还是其次,长公主要是有丝毫的闪失,自己这辈子估计就要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