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所谓的南派和北派,原本指的是玉雕的传承流派。华国玉雕的历史源远流长,最早可以追溯到夏商周之前的史前文明,目前华国的出土文物中,甚至在七八千年前,华夏的先民就已经开始佩戴和使用玉器了。
到了近现代,根据雕工所在的地域和各种的风格,被划分为四大流派。即南派、北派、扬派、海派。
南派雕工主要集中在粤港澳和珠江三角洲一带,风格细腻巧妙、构思新颖,多使用镂雕、链雕、多层套雕等技法,追求玉质纯粹,往往不惜废料以求更好的艺术效果?,
北派雕工主要集中京津冀一带,风格上受到宫廷管办的影响,具有大气庄重、雍容华贵的特色。尤其擅长人物雕塑,注重人体结构和动感造型?。
而以魔都为中心的海派和以扬州为中心的扬派,也都各具风格和特色。在市场中也经常受到不同的人追捧。”
听着庞俊峰的解释,李悠然频频点头。
旁边的徐老板突然插嘴道:“李先生,别听老庞在哪瞎扯淡,这些都是表面功夫,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玄乎。现代华国是开放社会,风格、技法这些东西,都只属于个人的特点,而并非各派玉雕师传承的特色。
老庞的师门是北派的代表之一,所以不能说一些逾越的话,只能捡着好听的说。实际上,现在的玉雕师,玉雕技术大部分都是在技术学校里面学的,教材用的基本也都是一套,老师们也都是来自天南海北,什么都教。
玉雕这行业,是个手艺活,讲究一个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老师教的东西都一样,但是学生的资质,习惯各有不同,所以掌握的技法和能力各不相同,具体的风格也就有所区别。
南派玉雕师擅长镂碉,套刻,难道北派的玉雕师就没有擅长镂碉、套刻的?北派的风格大气庄重,具有宫廷特色,南派的玉雕师要做出这样风格玉器,难道很难吗?
别的不说,就说老庞自己,他拜的北派代表人物四怪一魔中一魔刘鹤年大师为师,是刘大师的关门弟子,按理说他算是北派雕工最嫡系的传人了吧?
刘大师擅长立体圆雕花卉,被世人尊为玉上雕花的一代宗师。可是老庞的这些年的作品是人物群像和薄胎工艺为主,根据玉石本身进行自己的设计和加工。
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北派雕工的代表人物呢?”
被老友的拆台,庞俊峰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最后干脆扭过头不理这个混蛋。
但是李悠然却听懂了徐老板话里的意思,所谓的南北雕工,基本就是一个形式而已,南方人擅长北派的技法,北派的玉雕师掌握南派的风格,这种南辕北辙式的传承,才是现代社会的主流形式。
现代社会,南北交往频繁,哪还会因为地域和派别去分技术风格?所谓的派别、师门,其实已经变成了圈子的代名词。拜入师门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学习什么技术,而是为了融入圈子。只有你拜了师,你才有了登门入户的资格,才会被圈子里的人所接受,在受到欺负的时候,才会有人替你出头。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说相声的老郭。他是津门人,到京城展,努力了十年,四处碰壁,根本不被京城的圈子所接纳。
直到他了侯三爷为师,成为了侯氏一门的传人,这种情况才有所改观,才算在京城相声圈站稳脚跟。即便是老郭的相声没有一段是跟侯三爷学的,但自从他磕头敬茶的那一刻,他就算是侯派相声的代表人物了。所以后来老郭去哪都打着后三爷的招牌,这是一块金字招牌,也是他的护身保命符。
所谓的雕工派别也是如此,技术的启蒙最初都是在学校完成,后来也是在日常工作在各自修行摸索得来的,庞俊峰这个北派雕工大师,说白了就是京城玉雕界的代表人物,跟什么技术风格关系不大。
搞清楚这些后,李悠然又问道:“庞先生,刚才听二位的对话,你也是开玉石店的是吗?”
庞俊峰微笑道:“是的,我在京津一带也有几家小店,勉强糊口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啧啧,老庞,还在这儿谦虚呢?谦虚过度可就变成骄傲了,王府井步行街的那家占地2oo多平的小店,恐怕放眼整个华国,也不多见吧??”
听到又被徐老板拆台,庞俊峰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怒气冲冲的道:“姓徐的,你还有完没完,不就是一块红翡吗?我要你一半怎么了?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的?
我跟李先生好好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悠然见二人又吵起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向坐在一旁的庞小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爸和你叔叔都快打起来了,你也不劝劝?
没想到这位庞小姐冲着李悠然笑着摇了摇头,对自己两位长辈的争执,依旧是无动于衷,一副吃瓜看热闹的模样,李悠然对此已经完全无语了。
他大概也能理解,在庞俊峰女儿的眼中,两人的这种争执应该是时有生,而且丝毫不影响彼此之间的交情,否则也没道理徐老板这些天一直住在庞家。
庞俊峰的女儿不劝,李悠然却不能不劝,就这么闹腾下去,他的很多话就没法说了。
“二位,二位,你们别吵了。先听我说行不行?我有事希望能跟庞先生商量,你们这个样子,我还怎么说事儿?”
庞俊峰和徐老板见李悠然又有话说,只能停止争吵,静静地等着,看他要说什么。
李悠然微微一笑道:“庞先生,徐老板,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我掌握了一些赌石的技巧,能够大大提升切石赌涨的概率。这块红翡虽然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可是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最近几个月,我已经经手好几块品质不在它之下的翡翠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敢盘下徐老板的玉石店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