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静默,沈玄度咽了口口水,“你在做什么?”
“做我能做的事。”李初眼中尽是苍茫,眼中光芒根本没聚在一起,“其实先皇根本无需担心,我对权力没有那么大的渴望。如今担了些骂名也无妨,终有一日这些事情都会变成过眼云烟。我此生一直在求而不得,费尽心机和手段,最后也不过是把身边的人推的更远……”
李初自嘲的弯了弯嘴角,又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可到最后,又好像什么都做错了。娘的事我不能就此作罢,等这件事了了,所有一切也就能回到正轨。”
沈玄度猛地打了个激灵,李初的话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去打量他的神色,却又见他就那么冷静自持的看着你。
“估计不日消息就要到乾京,你和爹他们会即刻启程。届时我应琐事缠身,就不送你们了。”李初淡淡道,“这次再走,断刃就不跟着你去了。”
董涞见两人一同回家,高兴的眼眯成了一条缝,说话时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但玄英和小蛮看出了沈玄度心神不定,用过晚饭后见她依旧没有松开眉头,心里不由担忧几分。李初面色如常,她们一时瞧不出两人是不是有事发生。自新年之后,两人相处的状态越来越别扭。不仅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就连眼神都不怎么给对方一个。
沈玄度无心关注别人如何看如何想,按李初所言,她和李为谦、沈洛白要离京前往淳安,甘霖会同意吗?还是说,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是甘霖有意为之?
夜间李初又宿在了小榻上,沈玄度翻来覆去根本无心入眠。最后盯着李初的后背浅浅睡去。
睡过去前不由的想,如果能杀了呼其图,他们之间由她说了算。李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会离开吗?还是觉得两人这般相处下去没什么意思?李初还说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确实,错的一直是自己。说白了,她太过自私自利了,仗着他的好为所欲为。很多时候,她将其他事情和人看的都比他重要,不怪他后来变得忽冷忽热。
这么长时间,她一直自责愧疚,完全忽略了李初的感受。巡风的死让她更如坠泥潭,不仅自己挣扎不出来,顺势还将李初也拖了下去。
熟悉的感觉袭来,沈玄度知道自己又陷入了梦境之中。曾经无数次做过的噩梦,娘和锦姨死去的场景又重演了一遍。以往之后会跳出呼其图等人叫嚣,但这次没有。这次场景变化,转到了巡风身中暗器的场景。
与以前不同的是,巡风不像现实中那般没留下任何话。这次他躺在自己怀里,调皮的笑着问她:“主子,小奴才厉不厉害?”
沈玄度使劲点头,巡风站起身,又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道:“主子,我来跟你告别。”
“去哪儿?”
沈玄度望着巡风要走的方向,只见孟锦姌和齐望舒站在不远处冲着她招手。
沈玄度忙跑过去,齐望舒替她挽了挽头发,笑道:“傻今今,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孟锦姌也笑眯眯的看着她,“我的乖今今,最终还是做了我的儿媳妇。傻孩子,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巡风挤在她们中间,笑道:“主子,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两位夫人。还有,师傅只能拜托你照顾啦。”
说着话只见突现一条船,三人上了船对她摆手,让她回去吧……
沈玄度见他们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踪影。就在她以为呼其图或者什么别的人要跳出来嘲笑戏弄她时,周围场景晃动,身体猛地如失重般向下坠去。
眼睛猛地睁开,缓了口气发觉这场梦已经结束。这个梦对沈玄度而言是难得的好梦,她忍不住回想其中细节,越想越觉得这么多时日以来的自己有些可笑。
去他娘的自责愧疚吧,娘、锦姨和巡风怎么会怪她呢?她还活着,就应该把他们的那一份儿也活下来!
还有李初,她想要这个人,那便去把人追回来!
抬眼望向对面小榻上,直接撞上一双盯着她的眼睛。李初醒着,且一直在看她。
沈玄度掀开被子坐起身,光着脚走向小榻。李初有些诧异,一直等她跨坐着压在身上才反应过来。
“你……唔……”
李初的话被堵了回去,沈玄度将他推拒的双手控在头顶,急切的亲吻着他的嘴唇。
等两人气喘吁吁换气的空档,李初怒道:“沈玄度,放开我!”他很不喜欢被沈玄度掌控的感觉,因为她以往的种种行为,让他觉得,这个人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混蛋事来。
“不放!”沈玄度低声道,还故意低头一口咬在他鼻子上,“省点儿力气,夜还长着呢……”
李初被她一只手压着两只,心中很是不满。等她另一只手明目张胆的来扯他衣领时,呼吸不由急促。再联系她方才说的话,猜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热血顿时翻涌。
但同时,李初又前所未有的觉得愤怒,恶声道:“沈玄度,我不要你,你给我滚!”
沈玄度低头看了他片刻,不知从哪儿摸出了条带子,干脆利索的将他双手绑在了头顶小榻的横梁上。李初更怒了,“沈玄度,你混蛋!”
沈玄度双手得了空闲,捧住他的脸温柔的亲吻。等她吻够了,手指又将他五官细细的摸了一遍,道:“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但我不打算认错。等杀了呼其图回来,我会好好补偿你。”
李初看进她眼里,冷着脸道:“好,我等着。你先放开我……”
沈玄度抬眼去看他被绑住的手腕没有动,“放开你也行,先告诉我你的计划我就解开带子。”
李初有些屈辱的别过头去,冷哼一声,“你不配知道。”
沈玄度眼眸微缩,不再继续追问。捏着他的下巴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牙齿磨着一点儿皮肉,感觉李初抖了抖。不由笑道:“告诉我,这次我保证,不论是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
李初明显不信她,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她。
沈玄度掰正他的脑袋,认真道:“这次我如果做不到,你就打一条铁链子,拴在我脚上,找个地方把我关起来。从此之后,只见你一人。”
李初眼神闪烁,但依旧坚决道:“我不要你,我们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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