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女今天真是太给我长脸了,哈哈哈哈哈!”
看到父亲喜悦的样子,赵岚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安锦秀也没憋住,出声笑了一会儿,直到瞧见父女俩的笑声都止不住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父女俩,拧眉严肃道:
“行了,行了,笑一会儿就得了,正事都没说完呢,你们父女俩还笑得前仰后合,没完没了了,别傻乐了。”
听到妻子母亲的话,父女俩对视一眼,齐齐往上挑了挑眉,总算是慢慢把笑声给收了。
安锦秀却蹙着眉头,忧虑地叹息道:
“虽然今个这爆|炸|弹不仅替政出了口恶气,还让那些咸阳的权贵们不敢再小觑我们家了。”
“可这事有利就有弊,在没有热武器的时候,老秦王那战争狂人的性子都恨不得能让秦军连轴转的东出函谷关,今年打这个国,明年打那个国的,现在他瞧见威力这般强的爆|炸|弹了,还不得惊喜疯了?”
“说不准那老爷子现在还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睁眼爆|炸|弹,闭眼爆|炸|弹的,午夜梦回,都要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挥笔写下个横批:寡人要用爆|炸|弹覆灭六国!”
“等到群童打架这岔子事情结束了之后,那老爷子把你们父女俩喊到宫里要爆|炸|弹时,我看你们俩拿什么交差!”
安老爷子一边心疼并怀念着自己那已经烧成黑漆漆木炭,一边听着一家三口聊天,也跟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秀的猜想是很合理的,现在还远远不是火药问世的时候,没有火药,七国之间都打得你死我活的,若是有了火药?岂不就是诸国之间打得更加残酷了?这一个个的不都得在战场上打出狗脑子了?”
赵岚深思片刻,也看着母亲和姥爷认真地说道:
“阿母,姥爷,我搓出来那爆|炸|弹本意就是想要震慑宵小用的,压根没打算将其大规模的用于战争。”
“火药的杀伤力太大了,一个弄不
好制作火药的人都会被自己不恰当的手上操作给中途炸死。”
“在政继位前,除了我之外,我不会把制作爆|炸|弹的流程交给任何人的。”
“不过等到政一统天下,天下和平后,我会精挑细选一些忠心于政的炼丹术士,引导着他们从炼丹改行变成炼火药,这些人有化学天赋,想来炼丹炸炉是常有的事情,只要系统的学习了化学,等到他们的知识成体系了,能妥善地炼制出火药后,火药将会当作大秦帝国的秘密战略武器牢牢地掌握到政手中,等到七国平定,在国内搞基建碰上需要挖渠开山的苦事,亦或者是秦军北击匈奴、南攻百越时兴许就能用上火药了。”
赵康平听完闺女的想法,想了一会儿也认可地颔首道:
“我觉得岚岚的规划挺好的,别的不谈,秦国现在的生产力也跟不上搓火药啊,那搓火药又和搓面团不一样,哪能谁都可以学,这中间的分寸我捋一捋,等到秦王喊我去宫中问起这事儿时,我会想办法说服他的。”
安锦秀也点头道:
“行,那火药这事儿咱们家就单方面的翻篇了。”
其余四人都跟着颔了颔首。
王老太太打了个哈欠从坐席上站起来嘟囔道:
“行,这正事儿总算是聊完了,俺瞅着今日太子府内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明天也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儿嘞?俺去睡了。”
安老爷子也困倦地张嘴打了个哈欠,摇头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头疼的不是我们家,天塌下来也有老嬴家的高个子顶着,时候不早了,大家散会睡觉吧。”
等两位老人离去后,赵岚也打着哈欠回屋睡觉了。
然而除了后院这五大一小听着雨声,睡得香甜外。
睡在中院的李斯、蔡泽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思索着爆|炸|弹的事情。
韩非也在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失眠,不过他脑中纠结的则是,赵岚究竟在太子府内听不听懂他说的母语。
三个男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国师府外的西南小城的权贵们与住在王城的嬴姓咸阳贵族们同样彻夜无眠。
吕不韦看着一杯接着一杯饮酒的嬴子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事发后的第四日傍晚。
太子府内打杀了一批仆人。
第五日上午,老秦王下令除了骨折需要被太医医治的芈昇之外,以嬴蒡为首参与打架斗殴恶性事件的几十个小孩以管教历练为由,全被打包送出咸阳,前往雍城去了。
雍城乃是秦国前期和中期的都城,在秦献公当政的时期,秦献公将都城从雍城迁移到了栎阳,而后到孝公时期,为了使得秦国能摆脱积贫积弱的局面,变得强大起来,国都又从栎阳挪到了咸阳,一直延续至今。
雍城虽然是老秦家经营了数代人的大本营,但是发展自然是比不上咸阳好的,眼下大魔王一口气送出三分之一的曾孙,就是要用雷霆的手段来展示政的地位和名声不容丝毫侵犯!
咸阳的权贵们听到消息,都知道这些小孩们只要一被送到雍城,兴许此生就没有机会再回到咸阳了。
可以说,这些含着金汤匙从娘胎出来的小孩们,在自己年幼无知的时候,就因为一场错事彻底断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但是有因必有果,善因结善果,恶因结恶果,世间的道理自来如此,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
事发后的第七日。
三月初七。
国师府内出现了从宫廷而来,传达王令的宦者。
赵岚接到了一个月的禁足令。
完善的秦法都聚焦到了细枝末节的地方,却也没有记录“若是一个女子大胆包天怒炸太子府”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施加什么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