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个房间正中央那个巨大的爱心床的那一瞬间,泽尔达朝着菲茨杰拉德射去了杀人似的目光。
后者很明显接收到了这束目光。
毕竟,这束目光已经有些太过于显眼了,就像是个死亡预告一样,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的程度。
搞什么?难道她以为他会不要脸的和她们躺到一块儿去吗?
再怎么说,那也有些太不知礼数了一点。
哼。
菲茨杰拉德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对于此人到处树立假想敌的想法表示不屑。
他虽然出身于底层,但并不代表他不是个绅士。
或者说,这并不代表他是个会趁人之危的坏东西。
大床房并没有辜负它的价格,除了中心那个刺得人眼有些生疼的爱心床以外,这里还有个足够宽敞的,能够睡下一个人的沙发在。
他从收拾好的行李中扯出来一张床单,‘呼’的一下子将它给舒展开了,然后铺在了沙发上。
花了钱的沙发,比起之前租的房子的那个木质沙发的触感要好上不少。
虽然睡起来还是让他的背感觉有些痛,但这并不是完全不能够忍受的那种疼痛。
一定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有点麻了的感觉?
就像是长期睡觉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睡,醒来之后发现手臂麻了一样。
泽尔达在他非常识相的去自己睡沙发后,表情终于变得正常了一些。
她对于那个正中的爱心大床也有些嫌弃,总觉得睡在上面或许就会做些奇怪的噩梦。
她虽然曾经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但生活已经将现在的她给磨砺得圆滑了不少。
——至少,她现在已经会自己穿衣服和铺床了。
床单被她用力的甩开,藤原雅在另一边抓住床单的另外两个边角,四方形的边角,然后将它们都扯平。
肥皂洗涤的织物的味道,将这个房间的空气之中始终弥漫着的脂粉味儿给冲淡了一些,至少闻上去的感觉没有那么让人头昏脑涨的程度。
“我说是……或许我们现在应该先吃点东西?”
藤原雅今天不光走了一天路,还非常有实验精神的喝了一杯远古味道的可乐,味蕾遭到了摧残,非常需要吃点美食来抚慰一下她受伤的胃。
所以,她就这么自然的于这片陷入了未知且可怕的沉默的氛围中开口了。
平躺在沙发上,看上去颇有几分博物馆中收藏着的木乃伊风格的菲茨杰拉德,垂死病中惊坐起。
“确实,我也饿了。”
他答道。
——其实这是谎言,毕竟他已经被今天下午这接二连三的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哽到根本没有食欲了。
但有时候,‘你饿了吗’就和‘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是开启话题的一个必要手段。
可能你并不是真的饿,但既然对方已经给了你一个能顺着下
来的梯子,你再不下来,就自己待上面孤独终老吧。
“我没有反对的意见。”
泽尔达也表示赞同。
于是,投了三票赞同的三个人,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拥有着艳红色爱心大床的房间,好似身后有鬼在追。
他们的行为看上去像极了在做贼,实在不像是自由开放的美国人。
在这个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间段,大部分的商铺都已经歇业了。
但万幸的是,这家旅馆底下的公共餐厅,暂时还营着业。
可不幸的是,很显然,这座餐厅或许是由英国人开的,里面供应的食物,味道实在是让人有点不好评价。
藤原雅沉默的嚼着嘴里的面包片,思维突然飞得有点远。
她想起了自己那个高中时候就交上的笔友,一个英国人,补充说明:一个味觉或许出问题了的英国人。
此人名叫Akai,一个在英文序列中基本上找不到对应意思的网名。
起初,她以为这是对方瞎取的,因为她有时候不想动脑子想网名,也会通过输乱码的形式来方便自己。
但等到后来他们混熟了,她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乱码,而是他认真起的。
就像她为了学英语所以交英国人网友一样,Akai也是因为喜欢日本文化,所以刻意交的日本人网友。
不过,藤原雅对于他的这一说辞表示质疑。
无他,只是因为她当时的网名叫做‘拉斯柯尔尼科夫’,一个光看上去就和日本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昵称。
该昵称来源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
顺便一提,她曾经还有个网名叫大庭叶藏,但后来因为出了中二病时期,马上就换了。
但凡Akai是在她网名还叫大庭叶藏的时候加的她,她都不会怀疑他是热爱日本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