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彻儿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太医道:“回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安心,殿下?的伤医治得?早,并?未危及性命。只需好好调养,不?久之后便能好转。”
皇后闻言这才放心,让太医下?去了,而后随宣成帝离去。因着突发逆贼的事,还有许多事等着他们处理。
明媚的阳光照出?窗棂的影子,落在青灰色的地?砖上。姜雪容躺在窗下?的榻上,面容沉静,阳光落在她身上脸上,仿佛给她整个人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萧明彻转过头,静静看着她,沉重?的眼皮在这一刻仿佛也变得?没那么?重?了。
萧明彻忽地?勾动唇角。
他想到她努力地?带着他走出?树林时?的回忆,和他们依偎在一起。
萧明彻闭上眼睛,终于可?以安心地?沉沉睡去。
姜雪容醒来时?,浑身乏力,仿佛做了一个很累的噩梦,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梦见什么?。仔细一回忆,却是那些刺客追杀他们,殿下?为了救她受伤,和她带着殿下?在茫茫白雾里一直往前的事,倒也像噩梦一般。但?她却知道,那些不?是噩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她心底忽地?生出?一种?危急之感,想道,不?能停下?来,要继续往前走,带殿下?走出?去,不?能让殿下?死。如此念头在她脑中蹦出?来,姜雪容倏地?坐起身,眼前的景物却不?再是那望不?到边际的被白雾包围的树林,而是熟悉的厢房。
姜雪容呆呆地?坐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得?救了。
对,得?救了,禁军找到他们了。
她又像卸了力气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回去,闭上眼睛,连叹气也没什么?力气。
银蝉捧着托盘推门进来,看见姜雪容醒过来,喜极而泣:“侧妃,您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么??”
她手?中捧着的漆金托盘里是些吃食,因着姜雪容饿了许久,特意等她醒来时?吃的。银蝉把东西放下?,先替姜雪容倒了杯茶水,扶她起来喝热茶。
姜雪容急吼吼地?喝了一杯,被茶水呛到,咳嗽起来,看着银蝉道:“银蝉,你没事吧?那些人没伤到你吧?”
银蝉摇头,眼眶也红红的,“奴婢没事的,侧妃,当时?奴婢正要回来,路上便看见有贼人出?现,奴婢害怕,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后来听说你不?见了,可?把奴婢吓死了。又听说太子殿下?跟您一起不?见了,奴婢又松了口气,想着有殿下?在,定然会保护好你的。”
姜雪容和银蝉主仆二人抱在一处痛哭了一番,直到被姜雪容肚子一声咕咕叫打断。
银蝉破涕为笑,赶紧把吃食端来,伺候姜雪容吃了。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姜雪容狼吞虎咽,那些原本?觉得?不?好吃的东西这会子也变得?好吃了。她吃饱喝足,忽地?一阵头晕,身形一晃,被银蝉扶住。
“头有点晕。”
银蝉扶她躺下?,又
把药碗端来,喂她喝下?:“太医说你是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喝了这药就好了。”
药的苦味直扑而来,不?过这会子也顾不?上抱怨了,比起没命,喝药还是能接受的。姜雪容捧着药碗,一口口喝了。
喝完药,她终于记起问萧明彻:“殿下?现在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银蝉答她的话:“侧妃放心,太医说殿下?也没什么?大碍,调养一番就好。殿下?这会儿正在厢房之中休息呢,等侧妃身子好些了,再去看殿下?吧。”
姜雪容松了口气,毕竟萧明彻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心里愧疚得?很,生怕他出?什么?事,听见他没事,她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慢慢躺下?,应和银蝉的话:“等我好了,再去看殿下?吧。”
姜雪容说完,又睡了过去。
姜雪容不?知道的是,萧明彻比她醒得?早,他醒来时?烧已经退了一些,头疼得?没那么?厉害了,四肢也有了些力气,便唤来长庆,让长庆扶着他起来。
长庆心疼他的伤,劝道:“殿下?,您这么?急着起来做什么??您还是快躺回去吧,您身上还有伤呢。”
萧明彻道:“容儿呢,我去看看她。”
长庆一时?无言,心道人家还没你伤得?重?,倒要你来担心她?
但?他也不?敢说,只好扶着萧明彻过来姜雪容休息的厢房。
萧明彻推门进来时?,姜雪容还未醒,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他在床边坐下?,眸色深情地?望着姜雪容许久,而后才离开?。
长庆跟在一边,被他那眼神看得?酸倒牙似的,转过了身,又忍不?住开?口:“殿下?,您看也看过了,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萧明彻便又回了自己的厢房休息,喝了退烧的药,又给伤口换了药,而后再次睡了过去。
姜雪容再见到萧明彻,已经是两日之后。她身上的烧退了,风寒也好了。
她求见之时?,萧明彻正坐在窗下?看书。
“殿下?,是我。”
“进来。”
姜雪容推开?门:“殿下?,你的伤好些了吧……”姜雪容的话音戛然而止,而后惊叫了一声,赶紧转过身。
原来萧明彻方才换了药,这会儿赤着上身坐在那儿。
姜雪容捂着眼睛,道:“我不?知道你没穿好衣服……”
不?对啊,她都敲门了,是他让她进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