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咱们扶桑教可没有这?样的懦夫。”
他的尸体正好就倒在姜雪容他们藏身?的山洞口不远处,不过一步之遥,倘若他们走近来?查看他的尸体,定然会发现他们。姜雪容愈发紧张起来?,抓着萧明彻的手,眼神满是焦急。
萧明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另一只手却是按住了自己的剑,做好了准备,倘若他们发现了他们俩,只能先出手解决他们。
那几个人看了眼他的尸体,并没有打算检查,只说:“这?里没有,咱们再去别处找找。”
“好。”
脚步声和话语声都渐渐远了,姜雪容一颗心放下来?,松了口气。萧明彻也松了手。
姜雪容的手却还在萧明彻手心里,忘了抽出来?。
她再次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一会儿?醒一会儿?睡,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光昏暗,洞中便?愈发昏暗,几乎要看不见了。
姜雪容下意识回?头看萧明彻的情况,但也看不真切,只见萧明彻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她看着这?一幕,脑袋里一下子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怕他死了。
她被这?念头吓得心惊,赶紧伸手去探他鼻息。光线又很昏暗,她一时间探不到他的鼻子,只能先摸到他的脸颊,再探到他的鼻息。确认有鼻息,她揪着的心缓缓舒展。
萧明彻被她吵醒,感觉到她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放心吧,容儿?,我不会死的。”
姜雪容有些窘迫,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不是盼着你死……”
萧明彻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姜雪容嗯了声,退回?自己的位置,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已经一天了,也没有看见陛下的人来?找他们。不知道上面情况怎么样了?
她后知后觉地饿起来?,可这?情况也没东西吃,她不敢离开萧明彻,只有待在他身?边她才有安全感。
姜雪容的眸光下移,忽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头,她吓得尖叫起来?,往萧明彻身?边躲。
“啊——”
萧明彻搂住她,问:“怎么了?”
姜雪容有些语无伦次:“有个脑袋……我想?起来?了,是白天那个死掉的人……我忘了,吓死我了。”
她心情一时间大起大落,闭上眼睛,不太?敢看那个脑袋的方向,实在可怖。
萧明彻抱紧她:“没事的,他已经死了。”
姜雪容说:“就是死了才可怕。”她偏过头。
萧明彻道:“没事,有我在,别怕。纵然是有鬼,我是太?子,按理说有真龙之气,鬼也不敢靠近。”
姜雪容抿了抿唇,这?会子都天黑了,还没人来?找他们,他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么?可是这?里好冷,姜雪容搓了搓胳膊
,感觉到冷风从外头吹进来?。
萧明彻道:“只能先在这?里将就过夜了。”
姜雪容视线当即落在他伤处:“你的伤……这?么冷,会不会有什么事?”
萧明彻说:“不会,别担心。”
姜雪容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是姜雪容睡得最?不安稳的一夜,她不知道自己醒了几次,每一次醒过来?,都要看一眼身?边的萧明彻,确认他没事,才又睡过去。
风又冷,地又硬,她好像还做了噩梦,梦见萧明彻为她挡刀。
姜雪容大口喘气,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下意识地看向萧明彻。
萧明彻还在睡着,她又觉得安心了几分。她锁了缩腿,昨天睡了太?久,这?会子有些睡不着了。又怕吵醒萧明彻,也不敢乱动。
无事可做,只好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怎么,想?到了萧明彻昨天问她的问题。
她小声嘀咕:“殿下,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说罢,又觉得无端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连忙偏头看萧明彻,见他还是先前睡着的姿态,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殿下没有听到。
她也不?知道为何?,并不?想让这话被?萧明彻知晓。
姜雪容也没了再胡思乱想的兴致,便想着起?身去外头瞧瞧情况。她慢慢撑起?身,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将藤蔓扯开?一角,矮身出了山洞。出来时?又看见昨天?的那具尸体?,只?见他身上的血都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但还是有几分可怖。姜雪容不?敢多看,小心翼翼提起?裙角,从尸体?旁边跨过,往四下环顾。
山野常有晨雾,这会子天?光乍亮,晨雾正浓,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白茫茫,压根什么也瞧不?见。那些高大的树木矗立在晨雾之中,像张牙舞爪的厉鬼似的,看得姜雪容心里发毛。
她打了个哆嗦,环住自己胳膊,又退回了山洞里。
也不?知道上头情况怎么样了?圣上定然已?经平息了贼匪作乱吧?想来已?经差人在寻找他们踪迹,再等等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她乐观地想着,回到山洞里坐下,又查看萧明彻情况。萧明彻的呼吸还在,她探他鼻息时?意外碰到他的脸颊,有些烫手。
姜雪容思绪一怔,迟钝地反应过来,又去摸他的额头,更是烫得厉害。
她这才发现萧明彻整个人都烧得厉害,想来是受了伤又吹了一夜冷风的缘故。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姜雪容一时?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烧得这么厉害,难道就这么放任他烧着么?
这样下去,会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