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安静了,夜色已深,静得几乎能够听见两人的心跳。
王腾的一句话,又催得江林月情绪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从来没有怨过王腾,只是……她从此再也没有了爸爸,怎么能够轻易释怀。
以前,父亲总是很少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这么多年她对父亲都知之甚少,甚至于,多年未见的时候竟然不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的相貌。从小到大,学校要求开家长会的时候,都是爷爷去的。小学、中学,都有不少人说他是没有爸妈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好像告诉他们不是的。可是又好像事实如此,父亲一年都难得见到一回,甚至有时候仅仅能够见上一面。至于母亲,从她记事起她就从没有见过,只是模模糊糊在脑海的深处有那么一张脸,有个声音告诉她,那就是母亲。至于为什么没见过还会有一丝印象,大抵是从小大脑还没有育成熟的时候留下的影像吧。
因为这样的原因,甚至小时候她都以为自己是个弃婴。她问过爷爷是不是这样,爷爷只是告诉她,她的爸妈都在很远的地方,她们都是很优秀的人。
她信,也不得不信,毕竟这样自己才算是有家、有爸妈的孩子。
后来长大了,也理解了,毕竟有时候在部队里面工作就是这样的。
她也曾抱怨过,甚至憎恨父亲让自己成为别人小孩儿口中的没有爸妈的孩子。可是,原来父亲的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这种落差让她无法承受,父爱太重了,不仅仅是一座山,父爱无名,也是一整个世界。
但是她知道,在龙国,舍己为人是军人的宿命。哪怕那一天不是王腾在场,而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不会犹豫的。所以,她没有办法责怪谁。
一切的一切,都要交给活着的人来承受。
近来悲痛欲绝让江林月也生不起一点搭理王腾的心思。这并非是怨,更多的是一种淡漠,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已经结束了,却因此再生波折——没必要的。
看着江林月流不完的眼泪,王腾的内心别提是什么滋味了。自责与愧疚在交织,仿佛是一张网将王腾牢牢捆住,他也惆怅、也沉重。
月光打进窗户里,为两人的身影披上一层朦胧。那朦胧仅仅是薄薄的一层膜,却将两人阻隔在天堑两端。
微风拂过窗台,引来阵阵寒意。这是树动而风不止的风,冷冽之下,像极了两人心中的凄凉。
后面,周然回来了,王腾知道,也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
还是没有能够取得江林月的原谅,这一次,她一句话也没跟自己说。无言,便是指责,再加上内心的煎熬,那就是酷刑。
王腾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徐梦然也已经上床睡去,虽然他也很失落,但是他却敏锐地看到了徐梦然眼角的泪痕。
……明明自己是出于担当与责任,却好像把事情弄得复杂了起来,反倒是让三个人的情绪都不好了。
在徐梦然的身旁,王腾面朝着她,一手穿过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搭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很明显,徐梦然醒了,配合地抬起头,任由王腾穿过她乌黑的。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王腾接到了周树国的电话。
“老弟,你回来了?”
王腾其实也早就醒了,此时正在床上假寐,与徐梦然享受着片刻温存。
此时,接到了周树国的电话,他这才深感歉意,回来了两天都没有去看望他。
“是啊,刚回来,最近手上正好有些事情,抽不出时间去看老哥你。打巧今天没什么事儿,正打算问问老哥什么时间有空聚聚呢。”
不管怎么说,周家都待他不错,他对这份情感很是认可。之前在他落势之时,周家对他一如既往地支持,这一点就难能可贵。
电话那头,周树国语气有几分焦急:“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接到通知,全国开启三级战备警戒,地方所有大宗师级别战力全部赶往战区待用,上头特意点名让你立马出,我也是因此才知道你回来了。”
虽然周家在s市家大业大,但是也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黑恶势力,不至于说是在不是特别关注的情况下掌握一个人的行踪。
听完周树国的话,王腾有几分惊讶:“什么情况?”
三级战备,全部大宗师级别战力留待战区备用,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要知道,这已经算是变相的征兵了。虽然平日里维护和谐稳定的局面,有几名宗师级战力的武者、觉醒者镇守一方即可,但是一般来说,大宗师级别的人物,他们愿意待在哪里就在哪里。而且,不到紧急情况,是万万不会把他们聚拢到一起的。
就像是龙国几大战区,分别布置在龙国的大疆南北,当某一天其中的精锐被中央要求聚集起来的时候,那一定是国家有大动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