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安抬眼,望着神情僵硬的年轻狱卒,一颗心忽悠悠沉到谷底。
“并州到底如何了?”
年轻狱卒挠挠头,做出为难样子,“三公子,你就莫为难小的,小的只是个小小狱卒,怎会知晓并州如何?”
薛长安定定地看着狱卒仓皇离去的背影。
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心虚。
难道说,并州出事了?
再次等到年轻狱卒单独送饭,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薛长安静静看着年轻狱卒。
年轻狱卒并不与他对视,盛了满满一碗菜粥,又从怀中掏出两个肉包子。
“三公子,你莫要着急,薛五叔已经闯了三次刑部大牢,只是……”
只是牢房外似有堵透明的墙,总是阻住了薛五叔他们,若要硬闯,便会被人现。
十几个人如何与几百人抗衡,薛五叔只得无奈撤退。
薛平安心中一动,“是国师……”
许久未曾开口的声音,嘶哑难听。
“皇上身边最受信重的大国师,给刑部大牢外头设了屏障……”薛平安平静道,“让薛五叔放弃吧,他没办法从牢里把我救出去。”
年轻狱卒警觉地抬头,看看外头,压低声音。
“三公子别灰心,大国师虽本事高强,但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厉害道士……薛五叔也在四处打听道家高人,只要有一点办法,薛五叔就不会放弃将公子从牢里救出去!”
薛平安摇头,“不必!我这一条命,不值得薛五叔他们用命相救!”
“你们回并州吧,告诉父亲,母亲,就说孩儿不孝,不能再侍奉双亲……”
姓丁名岱的年轻狱卒,眼圈倏地一红。
薛平安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你……”
丁狱卒低头拎起粥桶,低低说了一句,“小的不能久留,三公子……”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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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噼里啪啦,细雨听得入了迷。
“然后呢?”
“那你怎么从牢里出来的?”
细雨问向坐在对面,被四个人围在中间的少年。
这少年是突然冒出来的。
那时,她正举着一只烤羊腿,吃得满嘴流油,就听到林子外的野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
马蹄声在林子外不远处停下,过了片刻,竟然踢踢踏踏,朝林子走了过来。
过了片刻,这名形容削瘦,面色苍白的少年,被四个人拥着,牵着五马匹,走进了林子中间的空地。
见到她和苗姐姐几人,少年愣了愣,随即抱拳施礼,自称姓秦名平安,因与同伴错过宿头,饥肠辘辘时路过林子外,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一时没忍住,便与同伴循香而来,只想讨口吃的,先垫垫肚子。
少年说得十分客气,并且他身后那位自称秦五的中年汉子,立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细雨已有了经验,瞄一眼就知道,这锭银子是十两纹银。
啧啧啧,十两?买她的羊?
她像是缺十两银子的人吗?
她正要一口拒绝,却听见旁边的苗姐姐,目光奇异地看着那少年,低声喃喃,“还挺像。”
什么挺像?
谁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