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姒将状纸接过,仔细看后眉眼间染上几分怒气。
她沉声:“这些东西不该是由县衙受理吗?为何会递到‘神仙府’来?”
月痕办事妥帖,早问过那几个老翁:“他们说县衙并不受理,还将这状书退了回来。”
“那三哥那边呢?”
提到此处,月痕低声:“奴婢派人去问过了,好像这状书被阴氏的人暗中拦了下来,所以并未交到贤王手中。”
听罢,柳姒冷笑:“当真是瞌睡了送枕头来,我正愁没机会收拾阴氏,他们倒自己将把柄送了上来。”
她转眸问月痕:“递状书的老翁呢?”
“奴婢晓得事关重大,所以让他们先在外头等着。”
柳姒从榻上起身:“将人带进来,另外,你去把陶清都召来。”
“喏。”
月痕得令准备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只见柳姒沉吟,“你再去一趟南城,将八方财也一并带来。”
“是。”
月痕离开,平意入内为她梳妆。
看出柳姒眼底的疲惫,平意心疼道:“如今夜已深,公主何必急着处理这些事情?明日再来也不迟啊。”
柳姒拿出一盒提神的香膏抹在眉尾处:“日久易生变故,早些处置了,我也早些安心。”
晓得自个儿劝不动,平意不再多嘴。
想起中毒之事也一无所获后,她有心想令柳姒开怀,于是道:“荀医者虽未查出头绪,但只看公主气色便知应无大碍,公主也莫要太过忧心。”
她将桃色的腮粉比在柳姒颊边:“公主你瞧,便是不上这些脂粉,也是姝丽无双。”
柳姒抬眸,望向镜中自己。
虽不着脂粉,素面朝天,但颊上自生的两抹红晕却让她多了几分精神。
她抬手,止住平意想要为她上妆的动作:“罢了,夜里光暗,为我绾个髻就是。”
换好衣裳挽好髻,月痕还未回来,柳姒索性趁这机会倚在小榻上养养神。
平意退出寝屋将屋门掩上,转身对站在廊下等候的秋兰摇摇头。
秋兰会意,朝屋内望了望,而后低声道:“便知道公主不会顾忌自个儿的身子,若是驸马在,公主兴许还会听上两句。”
只可惜驸马如今远在上京,能不能来凉州还是一说。
闻言,平意眸子亮,心中有了主意:“不如咱们。。。。。。”
秋兰摆摆手:“不可,若是擅自传信给驸马,只怕公主会生气。”
她们只是奴婢,断没有替主子做主的道理。
平意叹气:“也罢,咱们好生伺候就是。”
余光瞥见守在屋外一言不的谢六,她上前打趣:“公主不是叫你去歇息吗?怎得还守在这儿?”
一身玄衣的谢六转眸看了她眼,依旧没有说话。
知道谢六是什么秉性,秋兰笑道:“谢护卫也是听命于驸马,保护公主安全。”
她拉起平意的手:“走吧,随我去看看公主的药熬得如何了。”
等两人离开,一动不动的谢六才悄然召来一只夜鸟,往它腿上绑了什么东西后,将其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