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这边高兴,可有些人却该彻夜难眠。
谢晏这个驸马借着镇国公主的光,一下子得了个爵位,得令多少人眼红。
要知道驸马与驸马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先帝那一朝便暂且不提,本就是父子相争,兄弟阋墙的时候,庶民中一飞冲天,封侯拜相的也不是没有。
当初先帝有意削弱世家而废了圣人太子之位。
圣人心中虽有怨怼,但登基之后,也慢慢晓得先帝的苦心。
因此在选拔官员之上,慎之又慎。
只讲究“权衡”二字。
像先帝那时一样一飞冲天的,不仅庶民中没有,就连世家之中也没有。
自圣人登基这二十六年来,哪一个不是勤勤恳恳努力向上爬,才得个一官半职?
除去何、谢、王氏这几家在朝中能稳占一席之地外,其他哪一个不是顷刻间轰然倒塌?
就连曾骁勇一时的卓家,如今不也是日薄西山了么?
这些世家尚且如此,更莫论一个公主的驸马了。
当初凤阳那样受宠,她的驸马上官氏也只有虚衔,而无实权。
所以像谢晏这样官至兵部侍郎的驸马,自永康元年以来,只他头一个。
不过从永康二十四年开始,先是一个破落道观的道人一夜之间做了盛名上京的青云法师,再是外放的探花郎默然回京,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侍御史。
又是不受宠的公主变作大名鼎鼎的镇国公主。
这其中无一不在告诉别人,机会便在眼前,只看你能否把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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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姑臧城。
“神仙府”。
一大早,小厮便喜气洋洋地疾步至主屋同秋兰禀报:“秋兰姑姑,大喜大喜事啊!”
见他跑得满头大汗,一旁的平意笑道:“什么大喜事?也值得你这样急匆匆的?”
小厮眉开眼笑道:“一大早上京那边便传来消息,说圣人封了驸马为淮安郡公,升为兵部侍郎、银青光禄大夫!”
听罢,平意二人也面露喜色:“当真!”
“千真万确,是上京公主府的人来传的信,错不了!”
平意与秋兰对看一眼:“这样的喜事,可得告诉公主!”
书房内,柳姒正同赵参军在商议事宜。
见平意二人喜不自胜的模样,不由纳闷:“这是怎么了?笑得这样高兴?”
平意让小厮进来如实禀报一遍。
赵参军听罢拱手笑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圣人这是对驸马另眼相看呢!”
柳姒与谢晏夫妻一体,谢晏能升官,柳姒自然也面上有光。
她勾了勾唇,对着报喜的小厮道:“自个儿去管事那儿领赏吧。”
得了赏,小厮欢天喜地地退下。
柳姒又道:“秋兰,去同大家伙儿说:驸马升官,全府各赏一年的月钱。”
赵参军见其他人都有赏,不由得睁大了眼搓搓手:“公主,可别忘了属下啊。”
柳姒戏谑:“赵参军劳苦功高,我又怎会忘了你们呢?”
当即也赏了府僚中人各半年的俸禄。
这样的好事生,她也没了议事的心思,当即大手一挥给赵参军放了一日的假。
她转身走到书案前:“平意,给我磨墨,我要传信给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