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抬了袖子抹着眼泪。
柳恺闻言抗议:“为何不行!公主都说了我能去!”
桓王偷偷瞥了柳姒一眼,接着光打雷不下雨地“哭”道:“我就这么一个逆子,宣威那地儿是要塞,处处凶险,只怕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见柳姒不为所动,他接着道:“想你叔母生这逆子时难产,九死一生呐!我之一脉就这么个独苗,只怕是去不得,去不得啊。。。。。。”
他在这儿哭着,那头树上的柳恺着急得很,生怕柳姒反悔。
拼了命喊道:“我要去!我要去!公主别听我阿耶的,我去我去!”
桓王本哭得尽兴,却一直被这逆子打断思绪,最后装也懒得装了,放下袖子对着柳恺骂道:“你老子在给你争取机会呢!你再嚷嚷一句试试!”
“好了。”一旁的柳姒终是开口道,“堂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子畅出了力又不讨好。”
自己的心思被坦露,桓王也不扭捏,承认道:“明人不说暗话。桓王这个位置本不该我来坐,只是承蒙圣人恩典,侥幸得了个爵位。
不过也因着这位置,我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
你与恺儿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也信你不会害他。
可为人父母,总要为他多计算着。
来日太子登基,恺儿这个世子莫说袭爵,能否善终都未可知。所以我得在我有生之年,为他谋个前程。”
说罢他看向柳姒,等她答复。
柳姒叹了口气:“即便堂叔不说,我也是会的。事成之后,我会替世子向圣人讨要封赏,以保他此生荣华富贵。”
桓王终于松了口气:“荣华富贵便也罢了,只要能平安顺遂就好。”
不过柳姒终归是柳姒,答应人的同时还要谈条件:“不过我在姑臧行事艰难,堂叔总得给我些底气不是?”
底气?
这底气是什么,不言而喻。
桓王迟疑:“你要多少?”
柳姒缓缓比了个数。
桓王见罢大手一挥:“五十兵马,好说好说!”
“五百。”柳姒残忍开口。
“啥?五百?”桓王心头一跳。
他这次统共就带了一千兵马,这公主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一半啊!
他摆手:“不行不行,太多了。”
“那方才答应堂叔的事,只怕是……”
“你威胁老夫!”桓王瞪圆了眼,“你不答应我让恺儿不去不就成了嘛!”
他还能怕她不成?
岂料柳姒微笑:“我瞧世子想去得很,即便堂叔不答应……”
她朝柳恺的方向扬扬下巴:“世子忠勇,也定会想尽办法去的吧,说不定又要来一次行走江湖。
堂叔可防得住?”
桓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倒挂在树上的柳恺眼神坚毅,一副打定了主意誓不罢休的模样。
桓王当即脸色一黑。
逆子啊!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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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氏财力丰厚,光是抄家就抄了几天几夜。
那些金山银山,奇珍异宝自不必多说。
可其中一样东西却是十分要紧。
听说从贾辞徽的密室里搜出一份账本,上头记录着关于丝织坊这些年的收入明细,以及人情往来。
听说有好几位官员的名字都在上头。
消息一传出,立刻在姑臧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