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贾辞徽转身,待看见柳姒后,一副了然之态,叹了口气道“原来是六娘子,你我之间虽有些不愉快,可也不至于让你这样诬告于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知道他是在做戏,柳姒笑道“诶,贾家主,是否诬告且等开堂后再说。你一来便给我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又是何用意?”
堂外的百姓听罢,窃窃私语。
贾辞徽嘴角的笑意微凝,不过很快又恢复平常,他看向堂上的一众官员“既要开堂,那不知是何人来审?”
满堂的官员面面相觑,最后俱都望向谢晏。
只见谢晏二话不说地朝着县令身旁公案桌的方向走去,明显是打算做今日的断案官。
“等等。”贾辞徽提出异议,“这案子若由谢少卿来审,怕是不妥吧。”
县令抽了抽眉毛,配合道“有何不妥?”
贾辞徽扬起下巴,斜视柳姒“不知六娘子手中可有县衙开出的‘不理状’?”
按理说柳姒即便要告贾辞徽,也应当先至县衙,由县令审理;若对县令的审理有异议,则由县衙出具一份“不理状”,再至州府上诉。
如若不然,州府以上不得受理。
若越诉,上诉人及受理官员都会受到惩处。
柳姒坦然“自然没有。”
闻言,贾辞徽故作为难“既然如此,只怕谢少卿审不得此案啊。毕竟没有这‘不理状’,六娘子就是越诉。”
他问县令“明府,越诉若是被受理,该如何惩处啊?”
县令立刻回道“按齐律,越诉者及受者,各笞四十。”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谢晏后,他意味深长道“只是少卿身份尊贵,我等自不敢用刑。”
同贾辞徽一道而来的贾管事莫名道“奴听说谢少卿与六娘子关系匪浅,只怕也是要避一避嫌才好。”
“关系匪浅”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毕竟城中这几日都在传这位的少卿八卦,还有谁不晓得?
堂外的百姓赞同地点点头“是啊,确实是该避避嫌才好。”
“谁知道这少卿会不会包庇。。。。。。”
“如若是谢少卿以权谋私,冤枉了贾家主可怎么好。。。。。。”
这些话尽数传入公堂上的众人耳中。
贾辞徽笑对谢晏“为保公正,只怕少卿不能做今日的断案官啊。”
一直沉默的谢晏终于转,他看着贾辞徽,目光幽深“谁说本官要审理此案?”
贾辞徽一顿,似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下一刻,便见谢晏从袖中抽出一卷状纸递给公案桌旁的县令。
“这是黎氏的诉状,本官方才已看过。既是姑臧的案子,自当由本地县衙先行审理,本官绝不过问。”
这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什么?
他竟不打算审理这桩案子么!
究竟是临时改了主意,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这样的打算?
县令惶恐接过状纸,满头大汗。
好似手中拿的不是一张状纸,而是一块极为烫手的山芋。
他下意识看向贾辞徽,却见贾辞徽正面露不善地望向柳姒。
至于柳姒,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眼观鼻,鼻观心,只盯着脚上的绣花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