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沈思危立即将她的手松开。
岁昭察觉到他的慌乱,抿着唇弯着眼朝他笑。
他真好玩。
霜序没进车厢里,在外面跟着槐序赶马,小声说着话。
车厢里有泡好的半壶茶,沈思危给她倒了一杯,“喝茶。”
岁昭接过,“谢谢。”
“嗯。”沈思危自己也倒了一杯,抬眼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目光,转而又错开。
她是他见过的最大胆的女子,一直看个不停。
喝了两口茶,岁昭从车厢旁摸出了两袋零嘴,捧了一小袋话梅到他面前,问:“吃吗?”
槐序他们深得他们的师傅金曜等的真传,准备马车时自觉往车里放些零嘴茶点什么的。
而金曜他们有这种自觉,都是她爹爹要求的。
“嗯。”沈思危看她一眼,将目光从她身上抽离,捏起一个放进嘴里。
酸的。
路程稍远,但岁昭一路上时不时“骚扰”一下沈思危,这一路也不觉得无趣。
沈思危不知回什么话时,都会送上一声“嗯”,在她偏过头去时,看向她的目光越的沉。
到了后,看着在下面伸手要扶自己的沈思危,岁昭忍住要跳下去的冲动,把手递给他。
他伸手要握住她的手臂,她却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中,朝他弯眸笑。
沈思危视线移到她脸上,握住她的手,将她牵了下来,待她站好,他又把手收了回去。
岁昭睇他一眼,轻“哼”了声,将手背在身后,看着长长的石阶,提步慢悠悠地上去。
沈思危跟在她身旁,打量着她的神色。
霜序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怀里抱着一袋酸梅,时不时含上一颗。
见她不同自己说话,沈思危默默拉过她的衣袖,“安安。”
“做什么?”
“生气了?”
“没有呀,风景挺好,所以暂时把你忽略啦。”岁昭低头看了眼他的手,又小小地“哼”了声,嘀咕道:“沈思危,你是胆小鬼嘛?”
缩头乌龟。
今日还早,上香一般是在下午,此刻石阶上没什么人。
沈思危看着她微鼓的侧脸,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迈开步子走上两个台阶,拉着她往上走。
这样应该就不生气了吧?
岁昭偏头看他一眼,嘴角翘了起来。
沈思危眉心舒展开来。
她脚步轻快,有时坏心眼地把身子往后倾,让他不得不握紧她的手腕。
石阶实在是长,日头也高了,她走到了一半,道:“沈虑远,我累了。”
“休息一会儿。”沈思危打量一番周围,将她拉到一旁的石墩边。
他记得她跟着他翻了一座山都不喊累的,兴许是方病愈,没什么力气。
沈思危拿过腰间挂的水囊,递到她面前,“喝些?”
岁昭点头,坐在石墩子上拧开塞子喝了两口,递回去给看着自己的他,“你喝吗?”
说完,她才觉得不妥,把手缩了回来,掩饰性地咳了一声,“你当没听到。”
沈思危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水囊,仰头喝了两口,阳光落在他脸上,打出光影分明的交界,更显得他面部轮廓流畅,容貌俊美。
喝完后,他看向她,手指夹过她手上的塞子。
岁昭呆呆地看着,他微糙且温热的指尖拂过手心时才反应过来,脸红红地偏开视线。
沈思危将塞子拧回去,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