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裴予宁喊她。
温璃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震撼的情绪里,怔神不理。
裴予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斟酌着语气:“心里别觉得有什么内疚亏欠的感觉,这事你是受害者,她妈再可怜也不是你的错。”
瞧她仍旧低垂的脸色,心里有点着急,有意放缓车速,又说:“你一定听我的,千万别和她接触,避着点,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虽然那个女人看着老实面善,但她儿子进去三十年,几乎是见不到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你不担心自己,别人还担心你呢。”
听到这话,温璃转过头来看看她,那目光很轻,略有些阴暗的车厢里,睫毛的阴影几乎覆盖住了眼睛。
“看我干什么?”
裴予宁是个机敏的人,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眼神暗淡下去,指节无意识的敲打着方向盘,声音低下去,显得有些不耐烦:“你还嫌受得伤不够重啊。”
好在温璃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靠在椅背中,点点头,很轻的牵着嘴角微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裴予宁心神微动,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失落,收回眼神,继续瞧着前方的道路,过了一会,轻声说:“没事。”
自己对温璃的感情,裴予宁倒是惆怅忧郁了许久,却也无可奈何,人家有了心上人,总不好再去横插一脚。
或许可以仗着自己强势的性格和雄厚的家庭背景介入她们之间,可这不是裴予宁会做的事。
她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从不拱手相让,不能被别人压一头,接受不了失败,所以被人说跋扈、脾气差。
诸如此类,裴予宁都认了。
或许别的什么还能争上一争。
唯独感情。
她只能佯装坦然的,接受事与愿违。
把人送到中福山,裴予宁说自己还有事,温璃便也没留她,一道白色的车影很快消失在道路拐角。
冷风阵阵,深冬寒冷肃杀,天边是淡灰色的,打开栅栏门,一只肥猫端端正正的坐在淡黄的草坪上,慵懒的舔着脚丫,抬头瞧见人,娇弱可人的“喵喵”叫了几声。
“金宝。”
温璃长手一伸,把它捞进怀里,沉甸甸的实心感。
痊愈之后,温璃的身体还是不太好,心口偶尔会刺痛,去检查过,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江倚青倒是紧张,时常过来,由着她的照料,不止温璃,连这小家伙也日渐丰腴。
这可把江倚青愁坏了,猫咪太胖了会影响健康,只好板着脸跟金宝严肃地说:“装可怜也没用,以后你要开始减肥了。”
温璃捏了捏它的耳朵,垂着眼睛,视线落在它的脖间,轻轻的笑了一声。
这是一条深红色的小围巾,上头一朵米白色的小花,边角还绣上了名字。
“金宝。”
温璃低声地跟着念,指腹摩挲过去,是柔暖细腻的触感。
下午的时候,温璃开车去接江倚青。
画廊到了年底忙的不行,隔着橱窗,江倚青穿一件淡灰色的毛衣裙,长卷发挽在一侧,浓眉挺鼻,唇色樱红,俏丽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戴着白手套,露出几寸纤细洁白的手腕,正提着幅画往楼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