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门口,王晞,显安,元修伯,唐邕等四个人先后走出来。
若是能设行台,这几个人也属于是受益方。
可这几个人却没有表露出太明显的开心来。
元修伯缓缓说道:「祖珽这次召集我们前来,是要让我们做好与庙堂对抗的准备啊。」
元修伯跟唐邕跟魏收他们不同,他们不是被人赶出去的,是自己决定离开泥潭,真正去做些事情。
他们不能跟魏收他们那般能轻易接受自己立场的变化。
祖珽此番会议,明显就是要告知大家,接下来就要将庙堂当作敌人了,要跟他们较量了
这几个人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纠结的。
王晞此刻轻声说道;「胡长仁这样的小人把持庙堂,赵郡王这样的人横死在外,我倒是觉得,没有什麽纠结的必要了。」
「胡长仁并非没有才能,当初孝昭皇帝还在的时候,还觉得可以提拔他。」
「但是这个人毫无道德可言,他当初反对和士开,也只是因为和士开权势太大,他心里嫉妒而已,他是个野心勃勃,鼠目寸光之人。」
唐邕很赞同王晞的说法,他说的更加直接。
「庙堂已经无可救药,上上下下,皆是些无能之辈,皆是些庸碌小人。」
「政令根本无法达到地方,所有一切都只是空谈,都只停留在三台之中。」
「均田令推行之后,唯一得到执行的地方竟是邺城。还是因为彭城王死盯着邺城,这庙堂,早就成为了邺城治所,出了邺城,便什麽都不是。」
「早已名存实亡啦。」
显安苦笑了起来,「还是唐公敢说啊。」
「我有什麽不敢说的?当初在邺城的时候,我尝试了三种办法都没能处置掉一批倒卖武库的奸贼,那时我便知道了。」
「你们骂我是反贼我都认了,庙堂早就不行了,不是在胡长仁时,更早,我想在杨相被杀的时候,就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王晞下意识便反驳:「孝昭皇帝之时,也并非是如此」
唐邕也不与他辩解,「反正当下就是如此,无论是何时开始的,已经不能救了,赶紧上书吧,设立行台,我们也好多做点实事,今年不错,应当是个丰收之年,明年看看能不能再将其馀几州也拉进来吧,河北之地,都该归卫将军,冀州定州,多好的地方啊,治理的乌烟瘴气,竟派一些小人去担任地方长官」
其馀几个人都不敢开口了。
他们就这麽走出了官署。
而还有一行人,此刻正走向了北台。
崔刚,褚兼得,田子礼等人围绕在路去病的周围,也在激烈的谈论这件事。
「是不是有些太急了?」
崔刚有些担心,「兄长在外征战,大事交给祖珽,祖珽可是个急性子,我就怕这些事他没跟兄长商谈,是自己下的决定!」
「现在还不能跟庙堂撕破脸皮,且不说我们的粮食物资大多都靠着娄睿等人,就是我们治下,还有许多宗室啊,若是撕破脸,让他们如何自处??」
「别的不说,兰陵王,他这里该怎麽办呢?」
路去病轻轻抚摸着下巴,「这是早晚的事情,我们与庙堂,迟早会撕破脸,甚至会有大战,兰陵王不可能不知道。」
「若是担心这些,那大事就没必要继续了。」
「若是真的有跟兰陵王等人戎马相见的一天,为了大事,也只能去跟他作战了。」
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决,「天下糜烂到这种地步,卫将军开创大业,拯救黎民,无论是要与什麽人为敌,无论是谁拦路,都不能退缩,奋战到底!」
褚兼得长叹了一声,「兰陵王向来很重视大齐,只怕这次,会格外纠结啊,我是真的不愿意与他为敌。」
「不只是兰陵王,朝中还有许多人,包括娄睿在内,若是真的要与庙堂开战,只怕他们都会挺身而出。」
田子礼开口说道:「可就如路公所说的,如今不能迟疑,哪怕是与所有人为敌,大事都必须要继续推进,不能迟疑。」
众人此刻都已经明确了往后的想法。
改朝换代,另立新天。
这一点都不必多说,是大家心里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