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悄然笼罩着城市。干部楼的小院中,树木沉默地伫立着,月色洒下,树影斑驳。草丛间,蛐蛐的低鸣时断时续,更衬出夜的静谧。
房间内,两个身影躺在床上。其中一人突然睁开眼睛,她微微侧头,仔细倾听着旁边那人均匀的呼吸声。确认对方已睡熟后,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煤油灯。
她小心地打开房门,又轻轻关上,随后在门外较为隐蔽的角落停下脚步,谨慎地将煤油灯点燃。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夜色吞噬。她借着微弱的灯光,轻车熟路地走下楼梯,来到楼下的杂物间。
杂物间的门在她的推动下,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在这寂静的夜里,仿佛是来自神秘深处的呼唤。
她踏入杂物间,迅转身将杂物间的门紧紧锁上。接着,她走向沉重的大木桶,费力地将其挪动,木桶与地面摩擦,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大地的低吟。
她吃力地将木桶下的几块地板移开,一个隐蔽的通道悄然显现。她微微弯腰,提着煤油灯钻进通道,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被神秘的力量吞噬。
她走进屋子,将煤油灯放在桌子上。轻轻拨弄灯芯,让煤油灯的光芒稍微亮了一些,昏黄的灯光在昏暗的屋子里摇曳,勉强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随后,她熟练地打开桌子上的电台,手指轻轻转动旋钮,调整着频率。电台出轻微的“滋滋”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报。指尖在报键上轻快地跳动。
“核武器资料已获,择期经特殊渠道送往岛。翠峰山宝藏被敌方截获,疑银狐特派员有问题,望岛警惕银狐后续联系,同时请其他潜伏人员协助查证此事。”
报完毕,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对方的回复。片刻后,电台传来回应。
报人接收完回应后,迅在纸上记录下电文内容。接着,她拿起桌上的密码本,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逐字逐句地进行翻译。翻译完毕后,纸上呈现出清晰的内容:
“核武器资料成功获取,予以褒奖。翠峰山宝藏丢失,予以问责。综合考量,功过相抵。
据悉中科院防弹衣材料研究似有重大突破,确认消息,若有可能,全力获取研资料。”
报人凝视着纸上的内容,神色凝重。片刻后,她再次报,言辞中满是焦虑:
“翠峰山宝藏一半本应作为重要经费来源,如今却已失落。且获取核武器资料时,我方损伤惨重,当下经费捉襟见肘,急需支援。”
不多时,回应传来。报人紧张地查询密码本,看到的回复让她心凉了半截:“经费一事,待防弹衣材料任务有进展方可再议。”
报人看到这样的回复,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为党国谋取核武器资料,兄弟们浴血奋战,有人受伤,有人甚至为党国捐躯,我们从未有过一丝退缩。可那翠峰山宝藏的丢失,实乃敌方狡诈至极,绝非我等之过。
如今,党国在经费上竟如此苛刻,我们得不到应有的支持,这叫我们如何继续为党国效命?上头只知下达命令,却不顾实际情况,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又是什么?
此时,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暗暗咒骂着那些只知道下达命令却不顾他们死活的人。但仅仅片刻,她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深知,此刻抱怨无济于事,任务必须继续执行。
她开始冷静思考,目前的困境下,要想在与岛的后续交涉中争取更多经费,唯一的办法就是掌握中科院防弹衣材料的具体信息。
只有充分了解这一关键材料的研究进展、性能特点以及潜在价值,她才能在与岛的谈判中占据主动地位,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经费支持。
这时,她收好桌子上的电台,神色凝重。她拿起桌子上记录着重要信息的纸张,另一只手轻轻揭开煤油灯的罩子。
紧接着,她将纸张凑近煤油灯的火焰,瞬间,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纸张,直至化为灰烬。
然后,她拿着煤油灯,小心翼翼地通过通道。从通道出来后,她迅将一切物品恢复如初,努力消除自己曾经在此活动过的痕迹。
正当她要打开杂物间的门时,突然听到门外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这让她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紧张瞬间弥漫全身。
脚步声在杂物间门口停留片刻后,又慢慢远去。这时,她高悬的心缓缓落下,紧张的情绪稍有缓解。
她轻轻推开杂物间的门,向四周瞅了瞅,确定没有什么人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她拿着煤油灯,再次轻轻关上杂物间的门,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来到房门前,她先熄灭了煤油灯,才轻轻推开房门。此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把煤油灯放在桌子上,悄悄地躺在了床上。
正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时,旁边的人却开口说话了。
“你干什么去了?这大半夜的。”
闻言,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强作镇定地轻声回应道:“可能是没睡好,又怕翻身打扰你,所以去楼下透透气,喝口水。”
旁边的人又继续问道:“那我下楼怎么没有看见你呢?你去哪了?”
她听了表情微微一滞,快思索后说道:“啊,那你可能下楼的时候,我正在杂物间里。”
旁边的人闻言,皱起眉头问道:“这大半夜的,你去杂物间做什么?”
此时,她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快思索片刻后说道:
“唉,最近一直在照顾你儿子,可他却没个好脸色,弄得我心情烦躁得很。我本想在房间里静一静,可又怕打扰到你休息。突然想到杂物间平时少有人去,比较安静,就想去那里待一会儿,好好理一理思绪。没想到在里面待得久了些。
你都不知道,你儿子竟然喜欢上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连未婚妻都不要了,和人家分了手。我正为这事苦恼呢,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旁边的人听后,既惊讶又愤怒,说道:“这臭小子!等他伤好一点,改天我非得臭骂他一顿不可!怎么能这么乱来,移情别恋呢。”
如此一来,这一打岔成功转移了话题,让旁边的人暂时忘记了追问她去杂物间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