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捋了捋胡须,他当太医是家学渊源,怎么应付这些权贵,早就烂熟于心。
就算孟家真想要迁怒,也就是麻烦些罢了,还吓不到他。
不过医闹嘛,能没有还是没有的好。毕竟每天除了给嫔妃权贵看病,考核地方医政,家里几位夫人,也是要花时间的。
某种程度上,他也是日理万机。。。。。。
李太医道,“既然如此,下官便直说了。”
孟叔正心都提了起来,但还是一脸镇定的道,“还请李太医明言。”
李太医道,“人年纪大了之后,五脏六腑也会逐渐退化,身体本就比不得从前。承恩公夫人除了患有消渴症之外,心肺也有衰竭之象。”
“这本是人年老之后的常见病症,只要好好养着,虽然不能断根,但也不影响寿数。”
“但皇后娘娘新丧,承恩公夫人悲伤过度,心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此乃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下官开的药方,只能起到一个缓解的作用,夫人若想平安,还请承恩公与世子,好生宽慰才是。”
孟叔正叹了口气,伤心道,“老夫与拙荆养了几个孩子,最心疼的便是皇后娘娘。”
“没成想上天不佑,竟让我们夫妻两个,白人送黑人。”
“若只是这样便罢了,偏偏钦天监又。。。。。。”
孟叔正抹了抹眼泪,“说到底还是我孟家无福。”
李太医急忙说道,“皇上爱重娘娘,特赐千年黑珍珠随娘娘下葬,以保全娘娘尸身。”
“又知道皇后娘娘放心不下幼弟,所以下了恩旨,封贵府小公子为安乐侯,赐他一世安乐。”
“皇上对承恩公府的眷顾,满朝文武就没有一家能比。虽说皇后娘娘已经仙去,但还有大皇子和兰陵公主在呢。”
“承恩公不妨在夫人面前,多提提两位殿下,夫人爱屋及乌,必定能振作起来。”
孟叔正神色舒缓了些,“李太医说得是,皇上对我孟家不薄,皇后娘娘泉下有知,想必也会觉得欣慰。”
“拙荆这会儿只顾着悲伤,别的全都不曾在意,但人活着总要往前看,为了下头的孩子,她迟早会想开的。”
李太医道,“承恩公说得是,这张药方还请收好,若无别的事情,下官便先回去了。”
孟叔正接过药方,客气的将李太医送出房门,又让管家安排车马将人送回太医院。
等到屋里没了外人,孟旭才终于问道。
“爹,你刚才为何要在他面前,提妹妹的事情。语气中还带着两分埋怨,就不怕他回去告诉皇上?”
孟叔正看着手里的方子,都是些不温不火,滋补养生的药材。治不了病,也要不了命,横竖就把人吊在那里,随手将方子撕成两半。
“就是为了让他回去告诉皇上,不然太医院那么多的太医,我又何必请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