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心想,是不是你心里没数啊?
当然嘴上是万万不能这么讲的,于是王敦只能捏着良心,把这几年王悦和王羲之的功绩都统一贴到司马绍身上。
听得司马睿也不住的点头,
“不错、不错,要是这么说,阿绍还确实可以独当一面了。做这个中军元帅,再合适不过了,再有处仲和茂弘从旁提点一番。那就更好了。”
王敦偷偷看了一眼王导,王导也是很无奈,本来就是按照套路吹捧一下世子,没想到司马睿就坡下驴,认真了起来。
两兄弟从琅琊王府出来,王敦就抱怨道,
“茂弘,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就世子殿下那两下子,连海贼都对付不了,还指望他去面对胡奴?那不是要把他的命搭进去了?”
王导看了看王敦,问道,
“难道不可以嘛?”
“啊?茂弘,你别走那么快啊,这有马车,你走什么啊?话说清楚再走啊?”
王敦一边追一边喊道。
走出了几个弯后,王导才突然停下脚步,后面追赶的王敦一个没刹住撞了上来,差点把两人都摔在地上。
“处仲,这有什么不清楚的,郑阿春有了身孕,自然之前的世子,就碍眼了。”
“啊?茂弘的意思是,琅琊王想用这个机会,把世子除掉?”
“当然了,他好几次要向长豫下手,都被世子泄了密,他觉得世子和我们王家走得太近了。”
“这样啊,要不然……”
“不行,想都不要想。”
“怎么不行,茂弘,他都向长豫下手了,你还和他客气什么?”
“处仲,你换到他身上想想,我们兄弟二人,我把持着相府,你掌管着军队,他想用点钱修修宫殿,都得来求我们兄弟。他心里能没有气?”
“茂弘,既然这样,咱们为什么非得给自己找个爹哪?胡奴都能立国称帝,难道我们琅琊王家就不行嘛?”
“糊涂,处仲,我们为什么要去背那个骂名哪?”
“那你就看着他们这些姓司马的,一次次的挑衅咱们的底线?”
“这不是好事嘛?他每挑衅一次,我们就能再往前一步。你看现在六州的大小官员将领,不都换成了咱们的人?现在他除了嘴上痛快痛快,还能有什么办法?”
“茂弘,你可不要小看了那家伙,这都快十年了,一般人哪里能忍受这么长时间的委屈。”
“放心吧,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着哪。你在江州遇袭那种事情,不会再生了。”
“茂弘,你难道真的要把世子换掉,换一个我们掌握不住的郑阿春肚子里的孩子?”
“啊?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不是刚说的嘛?北伐让世子挂帅就是要往死里坑世子。”
“这是没错,可如果北伐还没开始,就背迫停下来哪?”
“你有了主意?”
“哼哼,他以为我不知道,粮草督运的淳于伯是他安排的刺客?”
“刺客?他要杀了他儿子?”
“儿子他有的是,如果牺牲一个儿子,换咱们两个人,那还不值得嘛?”
“嘿嘿,这老小子,还不死心啊?实在不行,我找一些流民帅,袭击他的王宫,让他意外身亡一下?”
“嗐,你啊,总是打打杀杀。你要是真那么做了,我们王家也就到头了,我们和他本来就是相互借势,你把他砍了,倒是痛快了,我们还怎么斗得过这五州的江南人?”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天天受他的鸟气,睡觉还得睁着眼睛。”
“这还不好说,不过就是一个运粮官,他不是说最近祥瑞不少嘛?那就给他添一点堵,把淳于伯杀了,再造一个冤血逆流上柱的凶象。”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一次凶象,可比十次祥瑞,更让百姓记得住,这样一来,他编造的那么多祥瑞就都白费了。不过,他要是不往上迈那一步,对咱们兄弟好像也没太大好处。咱们兄弟也就算了,但下面的人的官职就没法分了。”
“嗐,不用担心,这事情是吉是凶,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嘛?倒是让两个道士给编成祥瑞,不就行了?就是要让他知道,他离了我们,哪怕想杀得是自己儿子也办不到。”
“茂弘,还是你沉得住气,我刚才都差点要打他了,对了,说起来了,世将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给他做了一篇《中兴赋》,这中兴不中兴和他有什么关系,内政是你来抓,外面打仗是我,他就是一天到晚钻到郑阿春被窝里使劲。”
“这事你不要怨世将,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最近我们和他的关系有些太紧张了,有些事情你和长豫做得有点太过分了,我让世将回来,就是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毕竟接下来,只要长安的人一来,就要立国建基了,这其中好多大事小情,可不能再被这些相互暗杀缠着了。”
王敦听后也点了点头,
“还是茂弘考虑的周全,依我的性子,索性我们也学一回刘曜,给他们来个王爷在鱼塘。”
“你啊,是的收敛收敛你这个性格了,连周访、祖逖这样的老卒都看出你的反心了。”
“有那么明显吗?”
“还有那么明显?陶侃可是荆州刺史,你说砍就要砍啊?你这一砍,反倒让本来孤单的陶家,和顾家结成了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