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敷边说边看刘粲脸色,见刘粲没什么怒色,才继续说道,
“大哥听说没有,父皇最近大封了几十位公侯,都是那些皇后的父兄,反倒把咱们自家人晾在一旁了。”
“哎,”
刘粲吞下一颗葡萄后,说道,
“阿敷,不要妄自揣度圣意,父皇英明神武,他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你现在还没有看明白,是还没有能够诚心诚意的体察圣心。”
“大哥,小弟不仅是为自己着急,也是为大哥着急啊,小弟听说,这几天陛下是谁都不见,独独是连着和太弟殿下促膝长谈,通宵达旦。两人的感情现在好得和一个人似的。”
“阿敷,做人哪,心胸一定不能窄,眼光一定不能短。你看看阿易,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结果哪?身死名败,被踢出族谱。陛下如此做,都是从大局着眼。”
“阿敷,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哥,就听我一句劝。现在汉国的大局是攻陷长安,擒获晋帝,夺取正统。个人身里身外的事情,都暂时放一放,以后地盘大了,还愁没有你的好处嘛?”
“大哥,我没有想到这些年,这些事情,竟然把你的棱角都磨平了,你现在连站出来,和那些国丈国舅们,作对的勇气都没有了吗?小弟真是看错了你。”
刘敷见在刘粲这里什么都得不到,气冲冲的就离开了晋王府。
一直在旁边陪着的靳准有些不解的问道,
“殿下,这不正是拉拢敷殿下的机会嘛?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放走。”
“我的丈人爹啊,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人人都能看到的机会,那就是陷阱。况且了,要是不推他去死,那他身上的大将军之位,什么时候能轮到你哪?”
刘敷出了府门,越想越气,一跺脚,就又去见了皇太弟刘乂。
和之前的几位不同,刘乂倒是出奇的热情,不但把主位都让给刘敷,还再三感谢刘敷向外透露了地牢的位置,让他能够有机会逃出来。
既然刘乂这么有诚意,刘敷就把戒心放下,直接说道,
“殿下,臣想请殿下下次和陛下长谈之时,替臣说几句公道话,最好能帮臣美言几句。”
“就这事啊?这点事情,我还能不放在心上嘛?要是没有阿敷,我现在只怕已经喂了地牢里的鼍龙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今晚我就去面见陛下,拼着我这个太弟不当了,也得把阿敷的事情给办了。”
刘敷也没想到,峰回路转的居然这么突然,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高兴好了,心情大好的刘敷忙不迭的把自己全身上下的饰珠宝都摘下来,表达着谢意。
“那就有劳殿下了,那臣就不打扰殿下清修了。”
是夜。
刘乂真就去见了刘聪,不但刘乂去了,去得路上还撞到了刘粲的马车。
刘粲的马车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给刘乂的马车撞坏了。
这样刘乂只能屈尊和刘粲同车入宫门。
刘乂看着对面的刘粲问道,
“阿粲,是你让那个家伙来我府上的?我看见他就反胃,当初他为了逼问我城中密道的事情,可没少给我使手段。”
“怎么能够哪,殿下,咱们之间是君子之争,我要是想使这种手段,那地牢之中,不救你便是,何必拿阿敷来恶心你哪?”
“倒是在理,这次还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你知道,我以前不太看好你。总觉得你太过孟浪。”
“殿下,这不是有你在前面撑着门面,小侄才有底气调皮一些嘛,以前小侄没有觉着,这殿下一失踪,四面八方的压力都向我一个人挤来,挤得我都喘不过气来。没有办法,只好装病躲在家里。现在好了,殿下重新出来执掌朝政,小侄又能自由自在的玩耍了。”
“阿粲,你也不能光想着玩,现在汉国看着还不错,开疆拓土的都快占领整个北方了,但石勒、曹嶷这些外人就不说了,就连中山王,咱们也要提防一些,他久在外带兵,又在雍州大肆收买人心,虽说是为了攻取长安,但也不得不防。”
“殿下,这些事情还是父皇和你考虑吧,小侄看见那些奏疏就头疼。”
“阿粲,我听说啊,你答应过刘敷官升一级?有这事吗?”
“有,有这事,我亲口说的。”
“你真想把他提上来,我看他的野心,一点也不比刘易小,搞不好把咱们俩都囚禁了。”
“殿下,按照惯例,是不是死后爵加一等、官升一级,人都死了,赠他一个太宰的哀荣,殿下不会介意吧?”
“你也是这个意思?”
“陛下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