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实在的好话,现在索骠骑已经答应做万户郡公了,就等你们的曲大都督了,你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可不会太多了。”
“你胡说八道,索骠骑和曲大都督都是忠心为国、死而后已的护难忠臣,怎么会为了一个万户公,就出卖国家?”
“鲁将军哪,你看看这天下吧,你心中守着的那份忠义,早就被人家当做生意给卖了好几遍了。再说这打打杀杀的,打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到时候,你们可就连做个平民百姓都不可能了。”
“就是这句话?我是不会带的,你可以杀我了。”
“不带也没关系,我向来敬重有骨气的汉子,那你就回去吧。”
“我那些士兵哪?”
“刚才你没听到,他们已经被吊死在山顶的树上了。你要有兴趣,可以自己去看一看。来人,送鲁将军下山。”
刘雅挥挥手,把鲁充打了,回头看到蒲洪一脸的懵逼。
“怎么?看不明白?”
“雅兄为什么要把他放走,这人留下不是祸害?”
“哎,这就是虚虚实实,他能这么短时间,找到上山的路,定有过人之处。我们把他放回去,曲允就会怀疑他的忠诚,连这样忠诚的人都被怀疑了,他的军心能不乱?”
“雅兄高明。”
谷底的曲允没敢睡觉,就等着鲁充的好消息,结果没等来好消息,等来了孤身返回的鲁充。
“大都督,我们中计了,刘雅早就埋伏好了,人数起码是我军的三倍,末将一摸上去,就被擒获,和末将一起上去的兄弟,也都折在上面了。”
“那你怎么回来的?莫非你是连斩数将,突围而出?”
“大都督,说来惭愧,末将是被刘雅放回来的。”
“哦?他倒是好心。是不是有什么话,带给我?”
“大都督,那话都不是好话,无非是一些利诱劝降的胡话,末将已经替大都督一口回绝了。”
“你,你,做得好啊。”
“末将惭愧。”
“这一千多人,一个都没回来,该不会是刘雅提前知道了行动吧?”
“大军须,你少血口喷人,这条磻石谷,还是你提出来的哪?你若是不说,我们怎么能到这里?我看你才是刘曜的奸细。”
“哎,鲁将军,之前我可一再言明,磻石谷虽然是捷径,也是险路,是你说要和时间赛跑,要抢在刘曜之前,拿下池阳,安稳扶风,把刘曜堵在北地的。”
“大都督,别听他的,他分明就是刘曜派来的。”
“哼,鲁将军,你说我是刘曜派来的,你看看我浑身上下的伤痕,你哪?你的伤哪?一千多将士丧生,你却连根毛都没掉,还说你不是探子?我说你怎么一直劝大都督走磻石谷,原来是做了这等打算。”
大军须扒开衣服,露出了一道道还在渗血的鞭痕。
曲允看看鲁充,又看看大军须,
“好了,都别吵了,都先关起来。”
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可以选择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散骑常侍梁纬这时站了出来,给一脑门官司的曲允出了个计策——
“大都督,事到如今,事急从权,不如先假意答应他的条件,到时候再找个由头赖掉,不就是了。”
曲允点点头,不愧是自己人,一下子就说到自己心坎上了。
都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了,什么忠孝仁义,都没有先狗着活下来再说,来得实在。
曲允打定了投降的主意,坐到了天明。
一抬头就看到刘雅高高坐着,身后的树上还挂着一排排尸体,不用问,是昨天夜袭的那些人。
“雅兄,昨天鲁将军把话都带到了。我自问这几年来,也为晋国尽力了,如今看来,晋德已灭,我也是无力回天了,只想谋求一条活路,只要我一回到长安,一定带领文武百官,出城归降。”
“吆,一个晚上,态度就变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