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情绪和身体的反应堆在一起,让她没法像以前那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疲于应付,也不想面对。
“我不是在为难你,是真的不饿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回房间了。”在话落的瞬间,模样漂亮的女孩退后随即是将房门关上再反锁。
而原本还想再劝几句的年轻女人,很快视线里只剩一道紧闭的厚重木门。
话到这个地步,再去敲门劝说就显得蠢。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只能转身往楼下走,很快消失在长廊尽头。
再次出现是在一楼的餐厅。
平日里坐着两人的餐桌前,今天只有一个人。模样俊美身形高大的男人独自坐在主位上,永远挺拔坚毅的身形此刻松散靠在椅背,领带被他粗暴摘下,熨烫整齐的衬衫领口被他解开两颗。
他右手搭在餐桌,目光低沉冷淡没有聚点。
这是江琴进来后看到的第一幕,模样俊美气场强大的男人脸色实在算不上好,锋利眉宇下笼罩着一层阴霾,仿佛即将爆发的雷暴。
让人畏惧,害怕。
在她进入的那瞬男人低下的眼眸迅速抬起。但在看清不是她时又再次冷下。
江琴知道是因为什么,因为欲珠小姐。她没有过来,也没有下楼的打算。
在男人压迫感十足的视线下,女人沉稳解释道:“欲珠小姐说不饿,今晚不下楼,让先生不用等她。”
最后一句话,是她自己加的。欲珠小姐并没有说。而在她话落的瞬间,室内本就低的气压更加让人难以喘息。
这座庄园里的每个人,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再傻也能品出男人对楼上人的感情不一般。
那种偏爱和在乎,超出了正常兄妹的范畴,也超出了正常男女的范畴。
他很在乎欲珠小姐,大到学习亲自为她挑选合适的补课教师,小到衣食住行都要亲自把关。
这样的感情下,男人此刻的黑脸代表什么他们实在太清楚不过。众人大气不敢喘,生怕惹到情绪明显不佳中的男人。
让她们意外的是,男人并没有发火,也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在听到她的回答后收回视线。
作为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善于分析利弊的商人。傅闻璟很清楚欲珠今夜的反常问题出在哪,因为他去学校。
她不想他去,她的行动已经告诉他,这不是个疑问而是个事实。
因为谁?李江明、还是周睢?抑或是其他人。傅闻璟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出格,他只是爱她,想要知道她的一切,想要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傅闻璟很少承认喜欢某一样东西,何况还是一个人。这是第一次,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喜欢。
那种偏爱,又无可奈何。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自小的教育,他人的恭维。让他内敛却睚眦必报,他已经低头,三番五次。
但小姑娘并不需要。
半年的时间,该戒的烟瘾早就淡了。但这时,他还是习惯想要点燃一根。
不过最后,还是没点。
男人偏头,视线里窗外的雪似乎又下大了。轻薄一片的小雪花变成浓郁的白色棉絮状,厚实庞大,很快还泛着原本颜色的冬日草场迅速进入纯白。
片刻后,没什么胃口的人起身年长点的女管家见男人一口没动就要离开,立马开口劝阻:“少爷,您多多少少吃些。”
“是不是味道不合口味,我让厨房再做一些别的。”
年长些的女管家,虽然不至于是看男人长大。但也在傅家老宅工作小二十年,那时候老宅还是老夫人当家,眼前模样高大的男人也还是个气质疏冷的少年。
所以,女管家并没有跟着别人一样喊他先生,而是更习惯他少时的称呼。
但回应她的只有男人淡漠一句:“不用,都撤了吧。”
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二楼拐角,对此女管家也只能无奈照做。
进入二楼后,傅闻璟的视线里出现了许许多多道门,但他的视线却始终落在长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不过他并没有上前,因为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工作上的事情。
临近年关,比平日里更加繁忙。让他不得不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放到工作上。
在手附上门把时,男人突然顿住随即道:“让厨房人备着点东西,小姐什么时候饿了,给她送去。”
上楼换下走廊瓶中已经干瘪花朵的花房工人,在路过低头行礼时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先是一愣,最后才反应那句话是在对她说,而他口中的那个“她”说的是谁。是长廊尽头里那位欲珠小姐,模样不大的花房员工抱着换下来的干瘪康乃馨立马点头,诚惶诚恐道:“好的傅先生,我会和厨房说。”
她低着头,不敢抬起。
直到听见男人进入书房后响起的关门声,才能松口气。
而回到室内的博闻璟对外面人的心情并不在意,一进入他就开启了工作模式。
傅家的百年积累,早让他脱离了需要工作才能养活自己的阶级。如果想,他完全可以让自己过得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好。
挥霍,纸醉金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七点进入书房,直到凌晨一点多才有片刻休息的时间。
在结束了一场跨国会议后,男人疲惫地靠在椅背,摘下了眼镜,揉上发酸的眼角。
他并不近视,不过长时间的工作还是会有模糊不清的时候,所以戴眼镜便成了工作时必备。
眼睛得到缓解,男人便停下了手睁开眼,恰是这时一只黑鸟突兀撞入他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