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强把女儿安顿在白斌那里,就开着霸道,载着胡芳芳,来到了咱们家农庄。
当时金海正好在,他站在房门前,看到那辆霸道,就不由头皮怵,及至郑建强下了车,大踏步地向他走来时,他几乎要逃走了。
然而他没逃走,他知道逃不走。
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了一下,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打击。
当他看到他的脸上并无敌意时,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下。
郑建强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又把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
他的手很有力,握得金海的手微微疼痛。
郑建强说:“辛苦了!孩子很好!感谢感谢!”
赵小禹设宴招待郑建强和胡芳芳,家人也参加了。
赵小禹和孙桂香就金海和周若敏的婚姻问题,向郑建强表示了歉意。
郑建强倒很豁达,说:“我听我姐说了,不用道歉,年轻人离个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离婚法》写出来,就是允许人们离婚的,国家都允许,咱们能管得着吗?金海出轨是不对,但我也不护短,若敏那性格不行,也好,让他们都反思反思,一辈子长着呢,说不定哪天又走到一起了。”
他听说金海辞了职,又不想留在农庄干,便建议他:“跟着我干吧,我那活儿自由,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吼喊吼喊司机,管理管理车队。完了我把若愚也带上。若愚这孩子也是不行,以前跟着白斌干,找了个女朋友把白斌坑了,后来跟着我干,嫌我骂他,自己跑了。”
郑建强是个简单的人,大大咧咧,很少与人计较,又仗义疏财,会社交,做事不藏私,处事公正,说话公道,所以人缘极好,结识了不少各行各业的朋友。
他看着房地产行业渐渐不景气了,他又带着车队转战煤矿,即使是定东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他一年四季也是马不停蹄地忙。
除了婚姻失败外,也算是顺风顺水。
“跟我干,学不到大本事,也赚不到大钱,当不了大官,但一辈子吃穿不愁,过个小康生活,还是没问题的。我不像人家白斌和赵总一样,干什么都要做个计划,我没那么多想法,干就完了。农村人讲话了,地不冲,紧着种,我是人不行,忙不停……”
他很健谈,一说起话来就滔滔不绝,还不让人烦。
金海还没表态,孙桂香抢着说:“小郑,算了吧,因为离婚那事,若愚恨着金海呢,上次差点把金海打死,他们两个再搅和在一块,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他敢!”郑建强一瞪眼,“上次算是替他妹妹出气,咱就不计较他了,现在人家已经离婚了,他凭什么还跟人家闹?他要是再没完没了,我饶不了他!放心吧姨姨,若愚从小胆小,我喊一句他就乖乖的了。我脸色不好看点,他靠都不敢靠近我。这两年胆子大了点,不怕白斌了,但还怕我。”
想了想,又说:“不想跟着我干,去煤矿也行,我给你安排,咱们这地方的煤矿可安全呢,大部分是露天矿,考个安全员,一年下来十来万。坐办公室也行,就是工资低多了。”
孙桂香这段时间见儿子找不到工作,也是着急,便问道:“你能安排进去吗?”
“我这个人,大本事没有,这么点小事,还是能办到的,白斌的妻哥、妻嫂,还有若愚,以前的工作,全是我安排的。”
孙桂香哦了一声,问金海:“你去煤矿不?就坐办公室吧,挣的少就少吧。”
金海笑笑,摇摇头:“不了,谢谢舅……”
和周若敏离了婚,他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郑建强了。
郑建强摆摆手:“不要叫舅舅了,叫我郑哥就行,老郑也行,我还想让你给小异当干爹呢,文明人讲话了,她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哈哈。”
一句话说得金海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