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一头一后背冷汗之时,眼前突然闪现一缕光亮,是蓝色的,和薄从怀掌控的肆焰同一颜色。
控制我手腕和嘴的那个东西,暂且称它为“东西”吧,此时正处于我的背后,所以就算面前有光,我也没法看到那究竟是什么。
可是眼前冰冷的蓝色,让我有一丝熟悉的心安,同时也有狐疑——
如果是薄从怀,他不会对我如此粗鲁;
可是,我已经在很多人嘴里了解了,薄从怀天赋异禀,他操控的肆焰并非常人能够靠近的。
光是一簇小火苗就能吓得陈最变了脸色,那能是什么和善的东西吗?
也许,只是巧合?
下一秒,我的后颈处扑上一道冷若冰霜的寒气,像是谁在我背后吹了一口。
我瑟缩一下,但是身体还是被箍着难以动弹。
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要维持多久,嗓子里呜咽一声,心中再次出“我还没活够”的怒吼。
又是一道冷气,死气沉沉,又不怀好意,像是在回应我猫叫般的呜咽,重得像一把刀。
我立刻吓得噤了声,只是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感觉自己像一只即将断线的风筝,要不是有这两只鬼手的禁锢,早就摔到地上了。
手腕上的力量突然松开,还未等我活动筋骨,就感觉那只空闲下来的鬼手又搭上了我的头顶。
凉意瞬间穿过头盖骨,席卷全身,灵魂也在同一瞬间穿过头顶,计划着离开身体。
只是下一秒,我的头在外力作用下向后转去。
蓝色光亮消失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双深蓝色的眼眸,亮若星辰,深若海面。
然后黑暗袭来,我摔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
再睁开眼,已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头顶是熟悉的白纱帷帐。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手被一人握着,并不能任我随意乱动。
薄从怀的脸渐渐在我眼前放大,他本来坐在榻边的地上,闭着眼低着头伏在床边。
此时见我苏醒,便一脸关切地凑近,另一只手抚摸上我的面颊,又轻轻地捻揉我的耳垂,
“诉诉你醒了。”
我张了张嘴,却是个难听的哑嗓子,吓得我立刻又闭了嘴。
“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陈最,倒杯温水来。”
我这才现房间内还有另一个人在,陈最依旧是宽大的袍子,素得像一面白墙。
陈最沉默着倒水,递水,站在薄从怀身后,他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薄从怀扶起我,在我身后坐下,用身体作为倚靠,纤长的手指拢着茶杯,动作轻柔地将其靠近我的唇,
“慢点喝。”
我顺着他的动作抿了几小口,感觉嘴唇和嗓子都得了浸润,然后一偏头,
“不喝了。”
声音依旧是沙哑微弱,但好在是可以出声音了。
薄从怀动作自然地将茶杯递给陈最,又要扶我躺下,而我是躺得浑身酸痛,不想再躺,
“不躺了,想坐一会儿。”
“好”,薄从怀答应一声,依旧扶着我,做一个称职的靠垫。
陈最在薄从怀一个目光的示意下,缓步退回到桌子前,将茶杯放下。
他在离开并关门之前,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我愣又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