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已经吓傻了,也不敢揭盖头,一直哭着。
没时间理她们了,我从炕上扯下一床被子。李半拉子将尤德拖下来扔到被子上,直接裹住,再用旁边搭着的几条裤腰带一缠,夹在胳膊下就往外面走。
外面的枪声好像停了,我能听到远处炮台旁出的笑声。
我们趁着院子里没人,赶紧溜着墙根儿跑到后院,又从马棚钻了出去。
刚钻出洞,头顶的院墙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干啥的?”
我回身就是一枪,直接把他打了下来,然后上前捡起他手边的长枪,取下子弹盒,大喊:“快跑!”
钱麻子已经把马牵了出来,李半拉子三两步爬上水沟,把尤德扔到马背上。我抱着丫头上了马,赶紧钻进林子,又绕回了前面。
此时,柳文生正带着一群人上爬犁,见我们来了,他赶紧跑上来解释:“不行了,又崩了三杆枪,只能跑——你们就抢了一床被子出来?”
我们赶紧下马,李半拉子把棉被往爬犁上一扔,扯开一个角说:“看看吧,里面是啥?”
爬犁上坐着几个老太太,一看里面包着尤德,立刻握拳捶了上去,边骂边打,乱成一团。
我赶紧上前阻止:“别打,打死就不值钱了!”
柳文生赶紧抱着丫头也上了爬犁,护住被子里的尤德,大声说:“这是肉票,换粮食的,先别打!”
院子里已经乱了,喊声枪声到处都是,他们肯定现尤德丢了,可能会追出来。
我赶紧一声令下,让爬犁先走,我们三人骑马在后面跟着。
天太黑,后面虽然有枪声,但尤家的炮手没有追出来。
等我们回到柳家沟,已经过了午夜,屯子里乱成一团,好像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往山里跑。
不过,一听说我们把尤德绑来了,大家又都围了上来。
爬犁刚停下,柳文生就跳下去,直奔人群,把前面的一个老头扑倒在地,大骂:“柴叔你个老犊子,一声不吭就跑,太不仗义了吧!”
柴叔虽然年龄大了,但人高马大,一个翻身把柳文生压在下面,也骂了起来:“兔崽子,你还敢教训我了!打不进去,不跑干啥,等死啊!”
爬犁上的人,和围观的人也开始对骂,互相推搡,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
我朝天就是一枪,大喊:“都吃饱了没事干啊?想跑的抓紧跑,不想跑的赶紧回家,上炕等消息!”
众人一听,都不吭声,扭头往家里去了。
我们仨把尤德带进屋里,让柳文生赶紧把火盆烧起来,连灌了几口酒,才感觉暖和一些。
钱麻子上前解开绑在被子上的裤腰带,打开一看,尤德只穿着贴身的绸子睡衣,幸好棉被够厚,不然肯定会被冻死。
柳文生乐了,蹲在一边,盯着尤德看了一会儿,抬头问:“现在咋办?”
“我要先问问王老太太的事儿,问完了,就把他交给你。”
“好,多谢刀爷!”
可能解开棉被太冷,尤德身子哆嗦一下,醒了。
他扯过被子裹住自己,露出头一看,终于想起生了什么:“是你们,你们还真是胡子,我就说半晌午是来踩盘子的!”
我笑了:“这个事儿呢,不跟你解释了,我就问问,王老太太在哪儿?”
“你们胆子是真大啊,绑了我,知不知道啥后果?柳文生,我没弄死你,放你一马,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钱麻子上去就是一巴掌:“小刀问你话呢,耳朵不好使啊?”
“现在把我送回去,赶紧跑,说不定你们还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