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恪故意说这些话激怒夏敏,就想看她崩溃。
她不是想拿捏他一辈子,想看他像提线木偶似的被她控制着,一辈子没有人格的样子吗?
可他偏偏最争气,不仅脱离了她的掌控,还反手给了她致命一击。
夏敏果然被时恪激怒,但却没像时恪预料的那样暴躁狂。
她双目猩红,看着时恪的眼神像充满怨恨和不甘心。
“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出生的。”
时恪哂笑:“现在才说这种话,不觉得晚了吗?”
夏敏颓然坐在轮椅上,逆着光看着时恪那张和时守业六分像的脸。
她抬了抬手,想要触摸那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眉眼,最终手指还是没能落在时恪脸上。
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终究不是她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
他的身体里,流着她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的血。
多讽刺。
她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最后甚至落得个连生自己的孩子的权利都没有的下场。
偏偏她还要养着这个她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所有人都劝她走出过去,展望未来。所有人责怪她不应该迁怒时恪,时恪也是无辜的。
她又何尝不知道时恪的无辜?
时恪不该承受她的迁怒和怨恨,可没人知道她每次看到时恪时,那种想要亲近,却又因为看见他而回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不幸的纠结感情。
虽然很难,但不得不承认,时恪真的很优秀。
比她,比他亲爹时守业都优秀。
“不管你信不信,梁姿是我能为你找到的最适合你的结婚对象。”
似乎是真被时恪的话打击到,夏敏的声音像被抽干了力气,“虽然时家日渐衰落,但老家族积威已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家想要站在时家的头上也没那么容易。”
“可陆家不一样,你喜欢陆岁岁,你的喜欢有什么用?陆家是不会让女儿嫁给你这样的人的。”
时恪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目光淡淡的凝视着夏敏。
他这样的人?
他怎么样?
他知道他配不上陆岁岁。
但他最不爱听的就是别人根本不了解他为了不断走向她做出多少努力,就否定他。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时恪理了理衣袖,“我曾经在锦城生活的那些年,老爷子请了个阿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和老爷子回锦城,就由那位阿姨负责照顾你们。”
时恪打开门正要离开,夏敏叫住他:“时恪,你想不想见你的亲生母亲?”
时恪握着门把手的手猛地用力,门锁出吱扭一声。
他头都没回,目光阴郁的顶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手背,嘲弄道:“我是时家唯一的继承人,是你的儿子,哪儿来的什么亲妈?”
夏敏一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
她以为,他想要知道他亲妈的消息,她也没打算隐瞒他,可他竟然说他没有亲妈?
“怎么?很意外,我竟然对那个女人的消息不感兴趣?”
“一个为了钱把自己孩子都卖了的女人,不配当母亲。”
时恪嘴角挑起讥诮的弧度,“试探我,也换个好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