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了张子昂一眼,把文件袋打开,只有寥寥几张纸,我看了看甚至还没有樊队和我讲的详细,张子昂给我的基本就是他的一些最基本的个人信息,我看了之后又问他:“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张子昂却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又怎么瞒你,你说是不是?”
我问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上个办案的现场,我觉得在现场里我一定见过你。”
张子昂说:“关于这件事,也是我一直想见你的原因,因为我也丝毫不记得生过了什么,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水库边上的那个村子里了,并且身上还有一张似乎是你留给我的纸条,身边是一个很大的行李箱,纸条里让我去最近的山里找石头把行李箱装满,然后扔到附近的那个水库里去。”
听见张子昂这么说,我却依旧有些将信将疑,我问他:“你也不记得此前生过了什么?”
张子昂却和我说:“樊队应该和你说过,我长时间在白城精神病院里治疗,大部分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很多记忆也记不住了,病的时候甚至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
张子昂的这个说法倒是没有问题的,樊队在和我讲述的时候也说过他十四岁开始就在白城精神病院治疗,只是十六岁的时候就彻底失踪了,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听他这么说,我想起樊队和我说起的我在经历了这个案件之后的情形,莫不是我也有了类似的症状,否则为什么我根本想不起来樊队和我说的那些醒过来之后的事,记忆就完全定格在了案之前,甚至连更早时候的记忆都有些恍惚的感觉。
这个案子好像一下子成了悬案。
但是我从张子昂说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他本来应该是和我在现场的,这点虽然我没有证据但却一直是毋庸置疑的,后来他出现在了水库边上的那个村子里,也就是出租车司机被绑架的地方,这么说张子昂出现在那里并不是巧合,那他是不是也认识或者见过那个出租车司机,甚至这个出租车司机的无头案,是否是那群青少年失踪案的延续?
我于是问张子昂:“那个出租车司机,你之前见过吗?”
张子昂问我说:“两个出租车司机,你说的是哪一个?”
我说:“当然是第二个,第一个被割头之后至今头颅都没有被找到,在我家冰箱里现的那个头颅目前都还不知道是谁的,只有第二个出租车司机被绑架了之后被囚禁在了瞿江远荒废的房子里,我说的也自然是他。”
张子昂说:“我见过他。”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我问:“什么时候?”
张子昂说:“我记不起来了,但我的确见过他,我能确定。”
我看着张子昂,他说的话总是那么飘忽不定,却又是那么肯定,但是我们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他这样含糊其辞根本不可能被采信。
我思索着这里面的关联,张子昂则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醒过来之后我的脑海里就好像有另一个人一直在和我说话,而且一直出现一个人的名字,好像这个人很重要一样。”
我问:“是谁的名字?”
张子昂说:“他叫何阳。”
我愣了一下,我看着张子昂,我说:“你故意逗我玩呢吧?”
张子昂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一直以为我见到你就会知道答案了,但是看到你之后我的疑问却更深了,因为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也没有见过你。”
我说:“我也没有见过你。”
我意识到,好像如果解答不了此前那个案子的谜团,这个问题似乎就没有答案了。
而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钟队的电话,钟队让我和张子昂都到医院里去,对于张子昂的事,樊队在接纳他进入专案组之前,肯定是和钟队还有周队通过气的,他们自然也知道张子昂的加入。
钟队说,出租车的女儿愿意开口说话了,而且说她想见张子昂。
我看了看身边的张子昂,张子昂也有些意外,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于是到了医院,女孩只愿意见张子昂一个人,其余的人全都被赶了出来,钟队也不例外,我们站在走廊外面,心里都有些焦虑的感觉,因为除了我,女孩是唯一和凶手接触的人,甚至她可能会知道凶手为什么会杀害了她母亲,又绑架了她,囚禁了他的爸爸。
甚至凶手为什么要自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下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消失,但还是没有一点张子昂要出来的迹象,钟队透过观察窗偷偷看了一眼,和我们说张子昂还在和女孩说话。
当时我怕自己的身影甚至是声音出现在女孩跟前,故意离得远远的,因为我感觉女孩很惧怕我,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着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张子昂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而在钟队站在探视窗往里面观望的时候,我靠在远处的墙边上,刚好侧头看到了钟队的这个动作,就在这一瞬间,我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因为钟队看向探视窗里的这个身影,好像和我从医院里醒来之后看到的窗外的那个身影重叠了起来。
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七八分是有点,甚至九分像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