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龙城,群英宴会之上,独孤九正在上位之上高谈阔论,四方坐席之上,既有各城各派各家的主事之人,亦有流浪四方的江湖散人,鱼龙混杂,但是这一刻,却所有人都未动碗筷,皆看向了独孤九的方向,不敢错过其一字一句。
唯独宴会一角,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却鹤立鸡群,与恭敬的旁人不同,正大快朵颐的吃着桌上的好酒好菜。
这桌地处宴会边缘,坐的本也是些边缘人物,要么便是一些不入流的世家子弟,要么便是一些五门无派,无处可去的散修,修为更是入不得眼,八桌子也凑不出一个天王。
但饶是如此,大多人也是规规矩矩,这青年的做派自然显得无比的扎眼。
一时间,竟吸引了不少目光。
只是整个宴会着实太大了,这一角的风浪,却还不足以入得那群强者的眼睛。
那白衣青年胡吃海塞之际,在其身侧,一个看起来还要比他年轻几分的华服公子忽的探手,拍了拍前者:“兄台是哪里的来的?”
白衣青年纵然回头,却也不忘饮着杯中的酒水:“无门无派,四海为家,谈不上从哪里来的。”
华服公子一笑:“原来是位浪迹天涯的好汉,看你这副模样,当是不知生了什么,只听有宴会,不论出身,不论修为,皆可参与,便来了吧?”
听到此处,白衣青年竟难得一顿,看向了华服公子。
华服公子这才察觉自己的言语不妥,如此一说,岂不是说对方是来蹭吃蹭喝的么?
唯恐对方误会,连忙道:“好汉可莫误会,此番前来骁龙城的,可有不少人都是抱的这般心思,参与这等宴会,一来有机会攀上权贵,二来也能打开人脉,并不丢人,只是,好汉可知,这场群英宴会,是因何而起?”
白衣青年却又继续消灭起了桌上的酒菜,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华服公子也不介意,意味深长一笑:“猜你也不知道,你若是知道,只怕也吃不了这般随意咯……这完颜九乃是完颜城完颜家的九爷,你当知晓他的来历吧?他之所以今日大摆宴席,广宴群雄,其目的,乃是因为一个魔头?”
“魔头?”
提起这魔头,华服公子神色微变,眼中平添了几分严肃,更是压低了声音,恨不得将嘴巴靠在对方的耳侧:“你定不知那风魔头做了什么?你若是知晓,只怕连这饭都吃不下了!”
闻言,白衣青年顿时忍不住好笑,旋即,问道:“那你与我说说,他做了什么?”
华服公子将声音压得更低:
“啧……那魔头据说是乃是十三年前,天帝宫新任女帝亲自敕封镇天剑王,但不知生了什么,在一月之前,便叛出天帝宫,更与完颜城不死不休!他先是到了玉虹城,屠了完颜家满城的部署,旋即,更是杀了完颜家的天尊境大圆满的供奉,陈老!”
华服公子的神情极为精彩:“那可是天尊境大圆满啊!就这样被他杀了……啧啧……”
“那一事后,完颜家震怒之下,派出无数追兵,要取他性命,谁曾想,完颜家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一月以来,完颜家的小辈死伤无数,完颜家麾下势力也被那魔头捣毁不少,最让人不可思议的,还是那魔头挑破了完颜信与那完颜靖未婚妻的奸情,引得他们自己自相残杀……”
“能将完颜城逼到这等地步,你自己说,那魔头猛不猛?”
白衣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浓,只顺着对方的话语说道:“猛……太猛了……”
说罢,却又反问道:“既然这么猛,你还敢去杀他?”
华服公子咧嘴轻笑:“呵……那风魔头何需人也?我哪里敢去杀他?而且那魔头手段之利落,却也算是我辈之楷模,又与我无冤无仇,我杀他作甚?今日前来,却也不过是来凑凑热闹,顺道看看,有无我等造化……”
华服公子说至此处,那白衣青年擦了擦嘴,显然已经酒足饭饱。
这时,华服公子,又抱了抱拳:“在下乃天墉城段家子弟,段长生!今日与好汉一见如故,好汉若不嫌弃,待宴席散后,可与我一同回段家,纵是做个供奉,也比在外漂泊来得强些……”
白衣青年笑了笑,却是对这段长生的心思心知肚明。
说什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过是面子话,他方才也说了,今日前来,并非是与那魔头为敌,而是来寻些造化。
那段家并非是什么大家族,这所谓的造化,自然包括招揽些有实力的散修回到家族。
白衣青年却忽的起身,一双眸子宛若雄鹰一般,看向了远处的完颜九。